顾灼一脸不爽地关了火,找出一只骨瓷杯,把牛奶锅里的热牛奶倒了出来,抿了一口觉得温度不会烫嘴,才递给了容因。
容因乖乖巧巧地坐在软绵绵的躺椅上,双手撑在一旁,两只小腿晃来晃去,迎着暖黄色灯光自下往上仰视着顾灼,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眼尾下垂,看起来无辜极了。
顾灼不可自抑地心软一瞬,很快想起前几天在庭院里遇见的一身军装的男人,就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硬起心肠,冷声道:“看我干什么?不是有未婚夫了?不去跟你的未婚夫卿卿我我,来找我干什么?”
脚上的小兔子拖鞋被晃掉,容因瞥了一眼,不太高兴地皱皱眉,双手捧着顾灼递过来的牛奶杯,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确定温度合适,这才小口小口抿着喝得开心,并不理会发脾气的顾灼。
顾灼的视线凝在那一点嫩红上,看直了眼。
好像小猫,他想。
又娇气又惹不得,稍有不满意就要冲你呲牙发脾气,动不动就不理人,可不就是难哄的小猫。
“一点都不甜,都说了不喜欢这个牌子的奶粉,好难喝,我不要喝了。”满满一大杯牛奶只被喝了一点点,剩下的连同骨瓷杯一起,被毫不客气地塞进顾灼怀里,容因坏脾气地说,“我要重新的一杯,不要这个。”
顾灼条件反射地哄人:“是吗,那我重新泡一杯,一会儿就好,等我。”他接住杯子,低头替他解决剩下的牛奶,咂咂嘴,突然反应过来,眉头一皱,教训道:“我放了糖的,说了吃太甜会长蛀牙,你想再去看一次牙齿吗?”
容因不高兴地踹了他的小腿一脚。
他脚上套了毛绒绒的袜子,踹起人并不疼,顾灼毫无感觉,他看了一眼那上面的红色甲壳虫花纹,忽然手一伸,圈住容因清癯的脚踝,大拇指正正贴在凸起的小巧踝骨上,不自觉用力揉了揉。
又是一脚踹过来。顾灼哼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骨瓷杯,另一只手也抓住他的脚踝:“闹什么,乖一点。”
容因才不是会被随便威胁住的性格,别人越不让他做他就越要做,当即两条腿同时一蹬,企图把自己的腿从顾灼手中解救出来。
顾灼却连晃都没晃一下,钢筋铁骨似的紧紧禁锢住容因的双腿,握着他小腿肚的手几乎要环过一周,他一挑眉:“还闹?”
“你放开我,快去给我泡牛奶,我要喝牛奶。”容因见自己拗不过他,干脆不挣扎了,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颐指气使地说,“牛奶牛奶,我要喝牛奶。”
“喝牛奶?”顾灼换成一只手抓住他,也坐下来,把容因扶正,笑了声,“不说清楚,别说牛奶,什么都不给你喝。”
容因瞪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顾灼冷哼,“你不比我敢多了?”
“哎呀你烦死了,有什么好说的,就那一点破事,问问问,烦不烦人。”容因发脾气,“我要喝牛奶,你现在去泡!”
顾灼盯着他看。
容因一边不甘示弱地睁大眼睛瞪回去一边瘪瘪嘴开始委屈。
一声轻微的叹息。顾灼无奈地说:“好,算你厉害,给你泡好吧。别生气了,是我错了,不该惹你,真是小祖宗。”
“这就对了嘛,早这样不就好了。”容因哼哼唧唧地说,“早这样我不就能早点喝牛奶,你不就能早点洗锅,不然等会奶渍洗不掉你又要怪我。”
顾灼起身给他换了种奶粉泡,又说:“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不该逼你说。,都是我的错。”
他回身瞥一眼高高兴兴的容因,嘀咕道:“从小到大每次都用这招,你算准我了是吧。”
高高兴兴的容因说:“是啊,管用不就行了,谁让你每次都妥协。”
“服了你了。”顾灼调好温度,把牛奶放进容因手里,又去把锅洗了挂好。
这间公寓离市中心很近,算是闹中取静,是顾灼成年那年买下的,平常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没别人来过。他很不喜欢自己的地盘有其他人的味道,所以除了阿姨会每周过来打扫一次卫生,其余时间,家里简单的卫生都是顾灼自己动手做。
不过虽然平常只有他一个人,但这里的日用品他都是成双成对地买,容因很少能出来皇宫,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他的东西倒是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