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去表妹家　　　　而且摸着良心说，孟向怀只是被克妻的名声拖累了，要不然凭他的条件，苏满满想嫁他，还真不太容易。　　　　要是不克妻，就凭他的铁饭碗，十里八村的姑娘都能把他家的门槛踏破了。　　　　这世界上 ，最厉害的，就是枕头风，说来说去，苏国荣渐渐的被王梅花说动了。　　　　“算了，你去问问满满吧！问问她愿不愿意？”　　　　“知道了，”王梅花笑着，就是她不愿意，老娘也要让她愿意了。　　　　苏满满是没什么不愿意的，就从今天粗粗看来，孟向怀人还是不错的。　　　　本来她要求就不高，现在她家的情况，错过了孟向怀，下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苏满满不是赌徒，她向来追求的都是平稳，而现在孟向怀正是能给她带来稳当生活的人，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相亲的事情暂时算结束，接下来只要等双方的回话了。　　　　不过这种事，怎么也要等上几天，而且还是男方等，以显示姑娘家的矜持和金贵。　　　　王梅花虽然急得嘴唇起泡，恨不得立马让妹妹去孟向怀家说自家答应了，但周围的风俗就是如此，若是王梅花真的这么干了，左邻右舍村子里的人肯定又要说王梅花迫不及待卖女儿了。　　　　苏满满下面可还是有两个弟弟的，而且他们再等几年也要结亲了，若是苏家名声太差，那苏满粮和苏满钱以后就估计不太好说媳妇了。　　　　两个小儿子，那是王梅花的心头肉，在苏满满的聘礼上，苏家的名声已经差了许多了。　　　　那时候是迫不得已，王梅花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现在大媳妇的聘礼有着落了，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王梅花怎么也要为两个小儿子考虑了。　　　　最起码，苏家的名声绝不能更差了，这才是王梅花强忍着的原因。　　　　要不然，她第二天就会让妹子上孟家的门，才不会再浪费两三天的时间。　　　　至于苏满满以后会不会不受孟家待见之类的，这种问题不在王梅花的考虑之内。　　　　反正这时候只要结婚了，基本不会有离婚的，苏满满要是聪明，那点小问题很轻易就能解决，要是人傻，就是再好的条件，那也能把日子过坏了。　　　　说白了，在王梅花的下意识里，苏满满的以后一切都得靠自己。　　　　这时候，她又忘了给两个女儿洗脑时的话：只有娘家兄弟好了，以后才会有人给你们撑腰，你们的日子才会好过。　　　　当然，以后的事情，现在说还有点远，苏满满没想那么多，只想先把表妹王凤霞的衣服洗了还她。　　　　虽说这件衣服苏满满根本没穿多少时间，可现在天气太热，就是才一会儿，苏满满也出了一身汗，衣服上自然也沾了汗味。　　　　衣服上沾的汗水虽然不多，但多少有点味，苏满满自然不能拿有汗味的衣服还给表妹。　　　　好在，一件衣服而已，根本用不了几分钟就能洗好，苏满满也没去河边，就用家里的水三两下就把衣服洗了。　　　　七月份的天气，太阳都能把人考熟了，不过一个下午，苏满满洗得衣服就晒干了。　　　　和王梅花说一声之后，苏满满就去还王凤霞的衣服了。　　　　她去时，王大壮和媳妇李草儿正在院子里乘凉。　　　　“舅舅，舅母，表妹在吗？”见到舅舅舅母，苏满满下意识扬起笑容。　　　　“在屋子里呢？天都快黑了，她不待在家还能待在哪里？”对于苏满满的到来，王家夫妻是很欢迎的。　　　　他们家早就分家了，因为王大壮只有王凤霞一个闺女，没有儿子，苏满满的外公外婆觉得大儿子家已经绝了户，以后没人养老，他们便没跟着大儿子，反而去了小儿子家。　　　　和村子里一家动辄五六口人，多的更有十几口人比起来，王家一家三口明显冷清，所以他们是很欢迎苏满满来的，多一个人，家里也能更热闹些。　　　　“那我去找表妹玩，顺便还她的衣服，”知道王凤霞在自个房间，苏满满就想赶紧进去，毕竟她大舅母，已经迈入中年妇女的行列，现在最爱的就是八卦。　　　　而今天苏满满身上，正好有让大舅母李草儿感兴趣的。　　　　这不，苏满满晚了一步，她还没迈脚，就被李草儿一把抓住了了。　　　　“满满，你和舅母说说，今天来你家的是谁啊？谈的怎么样了？条件如何？家里有几个兄弟啊？”李草儿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堆，完全没想到她现在问的是一个未婚姑娘。　　　　苏满满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热得快能把鸡蛋都烫熟了。　　　　她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大舅，希望他能拦一下大舅母。　　　　王大壮也觉得李草儿不像话，“要问去问我姐吧，你问满满，她一个未婚姑娘怎么好意思说？”　　　　李草儿不满的横了王大壮一眼，“你不知道大姐看我不顺眼啊？你居然还叫我去问她？”　　　　“你在说什么呢？大姐哪里有了？”王大壮直想扶脑袋，他媳妇这性子也太直接了，没看见外甥女还在这里呢？　　　　不管怎样？怎么能当着人家闺女的面说人家的娘？　　　　这要是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过火的话？那不是结仇吗？　　　　王大壮只能给李草儿使眼色，希望她赶紧住嘴。　　　　苏满满现在是很尴尬的，她也知道自家娘和大舅母当初的眉眼官司，当初她娘一直撺掇大舅和大舅母休妻（离婚）。　　　　就是现在，女人要是被休了，回了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不仅会被兄弟嫂子弟妹嫌弃，说不定为了摆脱她，还会把她嫁给一些老鳏夫老光棍之类的。　　　　这简直是断人活路，也难怪现在李草儿提起王梅花，还是恨得不行。　　　　长辈们的事，苏满满她们这些晚辈最好不要插手，所以尽管尴尬，苏满满还是低着头当没听到。　　　　李草儿虽然讨厌王梅花，但她好歹还知道点分寸，勉强住嘴了。　　　　她对苏满满还是没意见的，只因为她知道苏满满很不受王梅花的待见。　　　　而李草儿一向喜欢和王梅花作对，王梅花越讨厌的，自己越喜欢，要换成苏家三兄弟来自家，看她李草儿能给他们一个好眼色不？　　　　不过，王大壮居然敢向着王梅花说话，看来是又要被收拾了。　　　　她转而对着苏满满说：“满满你去找凤霞吧！”　　　　“好嘞！”苏满满感激的看了一眼大舅，随即便赶紧遁走了。　　　　王大壮完全没觉得苏满满的感激是什么好事，因为苏满满解脱了，他却已经感受到自家媳妇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而自己，现在就是那只“猪羊。”　　　　果然，苏满满刚进了王凤霞的房间，李草儿就伸出一双大手，捏着王大壮的耳朵，来了一个三百六度旋转。　　　　“王大壮，今天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怎么着？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没听王梅花的，把我休了？”　　　　李草儿怒气冲天，气势比十多米高的霸王龙还凶。　　　　王大壮在媳妇的脚底下瑟瑟发抖，如同一个小可怜，都快哭了。　　　　他放低了声音，哀求李草儿，“媳妇，咱们能不能先回屋子里再说，在这大门口，要是被人看见了，我的面子该往哪搁啊？”　　　　“要什么面子？你有面子吗？”嘴上这么说，李草儿还是拎着王大壮回房间了。　　　　李草儿是恨不得王大壮的脸丢到泥里的，毕竟她实在为了王大壮受了太多苦，可是她很清醒，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干。　　　　男人最重面子，王大壮要是真被扫了面子，可不会再让着她，而且就是为了凤霞，她也要顾着王大壮，不能让王大壮的名声有损。　　　　在外人看来，王大壮对李草儿真的是够好的了，即使多年来李草儿只生了一个女儿，王大壮也一直好好对她，不打不骂了，为了李草儿反抗父母，从来没有想过不要她。　　　　可谁又知道？李草儿心里的苦。　　　　明明有问题的根本不是李草儿，结果外人却都在说是李草儿的错。　　　　没错，不能生的根本不是李草儿，而是王大壮。　　　　当初，王凤霞出生没多久，王大壮就和村子里的人一起去建水站。　　　　那时候，建水站很累，但待遇好，每天有十个工分，还包吃。　　　　王大壮想着大冬天的一直闲着也不好，还不如去挣工分，累归累，只要挣得多就好。　　　　干了十多天后，意外发生了，王大壮居然从水站上摔了下来，还伤到了隐秘部位。　　　　当时不算痛，王大壮就没管，等后面他发现自己的隐秘部位不能用时，吓坏了。　　　　后来他忍着羞耻去医院，结果医生说王大壮来晚了，医生给王大壮治的勉强能用，却告诉他以后能再生孩子的几率很低。　　　　几率很低不就是不能生孩子吗？而不能再生，那不是就和废人差不多了吗？王大壮受不了别人用看废人或者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于是他一直偷偷瞒着所以人，谁也没说。　　　　王大壮自己难受，李草儿也惨，一年两年还好，三年五年的，王母就忍不下了，王大壮可只有一个闺女，没有儿子。　　　　在老辈的眼里，没有儿子就是李草儿的问题，她生不出来，王母自然不会放过她，天天找她麻烦，就想逼她自己离开王大壮，免得王大壮绝户。　　　　王大壮知道是自己的错，只能尽力护着李草儿。　　　　这更令王母生气了，她认为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儿子是自家的，没错，那么而千错万错都是李草儿的错了，是她迷了自家儿子，害得儿子都敢顶撞自己了。　　　　于是李草儿的日子更难过了，简直是凄凄惨惨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