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说到此处,云香还要再问。
却看见管家梁生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又出什么事了?”老太君问管事道。
“老太君,国公爷,太太,世子爷说……说别的姑娘他都不要,指名道姓让菲儿姑娘进去!”梁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说道。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庄严肃穆的厅堂里面,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到跪着的林菲身上。
“既然善儿让菲儿去,那……”国公夫人刚开口。
林菲却道:“启禀国公夫人,奴婢不愿意。”
众人哗然。
国公夫人站起来,厉声道:“我儿是国公府世子,又是当朝御史,我儿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的造化,你一个小小奴婢,竟敢说不愿?”
“奴婢不愿。”林菲还是如此说,她背脊挺的直直的,娇俏的面容上写满了拒绝。
她没有忘记父亲生前不同意杨则善的求娶,也没有忘记今日四姐姐林玉说的,让父亲耿耿于怀的事情,便是国公夫人与母亲的死有莫大关系。
且不说她和杨则善之间隔着上一代的恩怨,就说她自己心里,也确实不曾对杨则善动过心生过情,国公府里那么多丫鬟婢女等着被临幸,为何就偏偏要指派她去。
她不愿!就是不愿!
国公夫人没想到林菲这么倔强,当即眉头深锁:“你一个奴婢,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世子爷让你去,你愿意也要去,不愿意也要去。”
她说着看向管家梁生:“梁总管,你去喊几个嬷嬷来,把这奴婢捆了手脚,送进世子爷的卧房去。”
林菲听罢,垂在一旁的手指轻颤着蜷缩了起来,跟着整颗心都蜷缩了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唐星河这时上前一步,说道:“国公夫人,国公府家大业大,不该欺负一个婢女才是,既然这婢女不愿意……”
“唐大夫。”这时候,老太君拄着祥云手杖慢慢站起身来,大丫鬟云香见状,忙上去搀扶。
“唐大夫,这是我们的家事,就不饶你费心了。”老太君虽然挺喜欢唐星河的,但是比起自己的长孙,一个问平安脉的大夫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孙子喜欢林菲,这次也只会要林菲同他圆房,旁的女子,他即便中了药,也决然不会碰的。说到底,孙子还是对这林菲情根深种,固执又倔强,非她不要!
“送客!”老太君命令道。
管家梁生一挥手,外头立刻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随从,他们一左一右立在唐星河两侧,给唐星河莫大的压力,梁生走到唐星河跟前,抬手道:“唐大夫,请回罢。”
“你们不能仗着权势,欺负一个弱小婢女。”唐星河还要为林菲争辩,却已经被左右站着的两个随从架起,往厅堂门口带离。
很快,唐星河的呼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深深庭院的垂花门外。
老太君拄着拐杖走到林菲身旁,弯腰同她说道:“既然世子爷是吃了你的糕点出的事,那这事,你必须负责到底,你即使不愿意,也得去!”
“老太太,那糕点不是奴婢的,是香菱的。”刚才因为管家的突然出现,还没有审完香菱,于是林菲求助似的看向云香,刚才是云香审问的香菱,其实香菱已经露怯了,只要再审下去,便可以真相大白。
云香转过脸,不去看林菲求助的眼神。
她是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哪里不懂老太君的意思,不会再去审什么香菱了,只会逼着林菲就犯。
管家梁生好心劝道:“菲儿姑娘,这是你的福气。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婉晴也去劝道:“菲儿,连着老太君都开口了,你莫再抵死不从,不如乖顺些,还能少受些苦。”
林菲被众人逼迫的红了眼眶,泪水在她眼里打着转儿。
她纤细的肩头柔弱无助的颤抖着,背脊却始终挺立着不肯屈服。
“奴婢,不愿。”
“这可由不得你!”国公夫人对管家梁生道:“去喊几个嬷嬷带着麻绳过来,把这婢女捆了手脚,送进善儿卧房里去。”
“是。”梁生应下,很快便召来四个嬷嬷。
两个嬷嬷上前按住林菲的手脚,另外两个嬷嬷则一个绑了林菲的双手,一个绑了林菲的双脚。
林菲自始至终没有再吭一声,她心里清楚,即便磕头求饶,他们也不会放过她了。
她无声的做最后的挣扎和反抗,最终还是被四个嬷嬷强拉硬拽的送进了世安苑,又丢进了世子的卧房。
房门关上,又听到外头嬷嬷锁门的声音。
“小娘子还是乖顺些!我们已经用铜锁把门锁死了,你是逃不掉的!”
“是了,能同世子爷圆房,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莫要不珍惜!”
林菲背靠着门板,无力的滑落下来。
她雪白的脚踝上绑着麻绳,纤细的双腕上也绑着麻绳,门外又上了铜锁,她根本逃不掉的。
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心酸,难受地吸了吸鼻子,眼中积攒的泪水终于克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卧房内,散发着淡淡的松柏香气。
杨则善正满面潮红的躺在榻上,他胸前衣襟已经被难耐的扯开,露出里面壁垒健硕的胸膛,他呼吸灼热滚烫,黑眸里燃着熊熊烈火,在听到门口的动静后,慢慢抬头,朝林菲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