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神奇的小崽子就是沈家和简家强强联手生下的小公子哥。 夏真坐在办公室桌前,文件摆在桌子上,有点惆怅地拖着额头。 那个沈总就是个厉害的角色,果然,儿子也挺不一般的,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给了名人集团副总的位子,虽说是个挂名的,却也比她夏真强上千万倍。 夏真莫名有一丢丢失落,她对沈浩然,一直以师长或者是前辈自居,却没想到他会是名人集团的独子。 儿子像爸爸,夏真想起来他几次的逾矩。不禁心道:这臭小子,和他爸爸一样的风流。 夏真郁闷之际,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她之前听孟泽说,他的公司有一个很棘手的事要做,就是要处理名人公司撤资的事情。既然他和名人有牵扯,而沈总的独子又在公司里有个副总的位置,那孟泽自然应该认识沈浩然的。 夏真嘴唇狠狠地扯了扯,怪不得那天,超市里,孟泽没由头地说了那句话:“你到底还是为了钱。” 为了钱?难道她家就那么穷吗,穷到要为了钱去奉承别人? 夏真沉思着,那边墙上古老的挂钟震了震,已经三点了。 还去看面试吗? 恒远事务所刚起步的时候,政大也是资金最匮乏的时候,沈家当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事务所的总代理人和沈总是同学,是沈总提资让名人和恒远签了合同,救了事务所。 沈家的小公子,想进来事务所的话,恐怕只要吱一声就行了,她还用担心什么呢,自己刚刚还,还让他去搞好人际关系。 她还真是……有点多余啊! 不知道为什么,夏真心里总觉得有些失落。想想之前的一些担忧,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让一个臭小子从头骗到了尾,还替他担了不少心。 夏真摇了摇脑袋,开始整理文件,是那个比较简单的离婚案,下周要约一下代理人了。 忙活了一会儿,夏真起身准备去接杯水,这时候手机响了,夏真没仔细看,拿起来直接按了接听键,放到耳边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向来清冷,这次似乎也没什么感情:“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就在你公司楼下。” * 夏真下楼,孟泽正倚在车上等,见她来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上车,去喝杯茶吧。”孟泽弯腰,拉开车门。 夏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警惕地站在路边,没有动。孟泽欣长的身影微滞了一下,抿了抿唇,仰头对夏真道:“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他们常来的一个咖啡馆,正值下午,环境十分幽静,孟泽走在前面,依旧坐在了他们常坐的一个靠窗的位子。 夏真跟在后面。 孟泽先是默了一会儿,两只手掌合在一起轻轻地搓,颔首,没有看夏真。 “找我什么事吗?”夏真坐正,稍稍挑了下眉。 她自己都没发现,此时自己的这幅样子,像极了某小鬼。 音乐换成了轻松的钢琴曲,孟泽拿着杯子向后一仰,整个人像夏真一样,窝进了软绵绵的沙发里头。 他咽了口果汁,抬头问夏真:“这段日子过的好吗?” “一周而已,怎么叫这段日子。”孟泽一只很想说,夏真眯着眼睛笑的样子,很像一只狡黠的猫儿,他往常最喜欢这样的她,现在倒是触摸不到了。 “我倒觉得,没有你挺难熬的。”孟泽撇撇嘴,这话说的不假。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夏真不再和他纠结:“挺好的,你呢?” “就那样。”孟泽咳了一声,神情庄重了些,夏真知道,他这是要说重点了。 果然,下一秒的孟泽直起了身子,稍稍离她近了些,问道:“你怎么认识沈浩然的?” 夏真:“……” 孟泽挑眉:“我知道这是隐私,你不愿意回答这个。那我问你,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我的学生。”夏真今天在整理选修课的名单时,无意间看到了沈浩然的名字。 这样说,应该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虽说是选修课,但自己好歹也是个挂名老师! “学生?呵。”孟泽眉峰挑的更高了,语气里也满是嘲弄:“你就这么喜欢带着学生去逛超市,还让他拉着你走路?” “孟泽!”夏真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同样坐直了身子,瞪着他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明明就是他先要分手,怎么还要回头质问她。 孟泽低声答:“不是。” “那就快点说,今天不是周末,我公司里还有事情。”夏真气的小脸发红,不愿意再看孟泽一眼。 气氛从缓和再一次进入了僵持。夏真知道,她和他,气场真的很难能到一处去,不是谁对不起谁,真的就是不合适。 早点放手,其实对两个人都好。 孟泽说:“我是希望,你不要在他面前说我的事情。” 夏真皱眉:“谁?” 他现在脑子里,难道在想,她去沈浩然背后说他的坏话了? 孟泽歪头,接着道:“他对我很不友好,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孟泽说这话的时候,斜眼看她,意义所指很是明显。夏真只觉得自己脑子猛地挨了一记重拳,耳边开始嗡嗡地响。 孟泽瞥了她一眼,接着道:“这很不利于公司和名人谈生意。如果是实力问题,我无话可说,如果是因为私人恩怨,我……” “说完了?”夏真冷笑着看他,杯子上纤细的手指泛着红。 孟泽终于暴露了他多疑的属性:“你们在一起我不管,但是,请你顾及……” 夏真忍住拿饮料泼他的冲动,直接堵了他的话:“说完了就滚吧。” 她第一次觉得,之前自己跟这个人在一起,真的是瞎了眼睛。 孟泽见她要走,站起身一把拉住了她:“夏真!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本来名人决定要合作,就在前天,我和你在超市碰见的那一天!名人就再一次撤资了!你告诉我和你没有关系?” 孟泽摇头,他不信! “我说没有关系!”夏真气的眼睛一片血红,她之前还关心他! 夏真情绪有点愤怒。 孟泽也不顾旁边人看了,拔高嗓门扯着夏真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次合作对我和公司来说多重要,对,你就是不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不会每天那样和我冷战,就会在我疲惫了一天回家的时候懂得嘘寒问暖。 “夏真,分手你那天一副受伤的样子!路悠悠过来骂我,可我亲眼看见,你和沈浩然在超市里头搂搂抱抱的样子!我现在问问你,你敢说分手不是你的责任吗,敢说你爱过我吗?” “你的意思是,全怪我?”夏真声音很小。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的什么,可是嘴角像被什么粘住了,说不出来。 “难道不是吗,我现在请你,不要在他面前胡言乱语。”孟泽开始破罐子破摔,抓着夏真的手没有松开。 “松手。” “你先保证,我肩上承担着全公司人的希望,你不懂,你从来都不懂!”孟泽情绪开始失控。 “松开。”夏真的失望开始蔓延。 夏真眼睛闭了闭,一阵无力感爬上了心脏。解释?凭什么要和他解释,他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跟他解释。 “孟泽你松开!”夏真用了全部的力气骂他。 ‘咣’,孟泽手中的玻璃杯被摔在了地上,男人的手劲儿很大,玻璃渣飞溅,直冲着她的脸飞来。夏真身子猛地一颤,眼睫也跟着飞快地一抖,肩膀下意识地缩起来。 夏真吓得闭了眼,失落和无助像开闸的湖水,涌上了她每一寸血液。 下一刻,夏真觉得手腕上的禁锢松了,身子一晃,再下一秒就被卷进了一个薄荷味的胸膛。耳朵就撞在他心口上,里头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这感觉说不上来的熟悉,夏真脑子混乱,记忆回到了那个醉酒的晚上。 他果然是抱了她的,裹紧在怀里的那种,不然她这么会安稳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 “哥哥你是兔子精,你看你眼睛红红的。” “人一担心啊,眼睛就红了,你看妈妈的眼睛,是不是也红了?” “没有哥哥红哦。” …… 夏真眼睛没有睁,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开始往外流,她伸出手,下意识地抱紧了这人的腰,脸再一次躲进了他的胸膛。 她还没有发现,原来这孩子的胸膛这么宽,足以让她这个人都蜷进去。女人觉得自己像一只笨重的鸵鸟,幸运的鸵鸟,寻求庇护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孟泽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想过来道歉,可一声暴喝直接在头顶炸开:“你给我滚开!” 沈浩然眼睛血红,退后了两步。 他左手环着人儿,右手挡在前头。生怕这人再作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沈总?”孟泽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没事吧。”沈浩然见他不具攻击性了,这才扶着夏真的肩膀让她站好,他伏身盯着夏真,开始左右检查起来:“你吓到了,伤到哪里没有?” 夏真摇头,自己伸手抹掉了眼泪。沈浩然见她哭,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不用怕,站在我后面。” …… “你就是孟泽。”沈浩然下巴一扬,“说实话,我之前还真的不知道你名字,不过你该知道我。那天酒店开张,给你停车的服务生,不知道孟公子还有没有印象了。” “是——是你?你为什么会……”孟泽诧异地张大了嘴,呆在原地,半天没说出来话。 那天酒店开张,他作为合作方参加了酒宴,当时有些迟到了,急着进去,就把钥匙甩给了一个靠在柱子上玩手机的少年。 “你那天为什么穿服务生的衣服?” 沈浩然皱眉,“为什么不可以,如果我不穿服务生的衣服,我会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真的是你。”孟泽回想起来那天自己的失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浩然似乎在强压愤怒:“可不是我吗。孟大老板,记性倒还是不错的。还有啊,孟老板的生意失败,是因为孟老板公司的账务问题,和其他人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