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说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他施法寻人时,我就在旁边,念的不过是一些江湖把戏。”
黎四海一个头两个大,要让他打鬼拿妖,他二话不说冲最前面,但要让他破案,可真是有些为难他了。
取下腰间水囊喝了一口烈酒,黎四海才问道:“那小兄弟你的意思是?”
“那女尸生前本要嫁给李老狗家的独子,这小木匠却说是他女人,先去寻他看看,是不是另有文章。”
黎四海两手一摊:“咱们狱城民风开放,嫁人前有那么一两个情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说归说,黎四海还是跟着陈仁往村子中心走去。
黎四海说得倒也没错,山野乡村多是指腹为婚,更甚者还有童养媳之类的。
不过狱城民风开放,婚前谈谈情,说说爱,倒也不像别的地界一样算作不守妇道。
婚后可就是男人为天了,哪怕是结婚的日子,男方有事不能出席,以鸡代婿,与鸡拜堂的事情,也是年年都有发生的。
成了亲再乱搞,那就得族法伺候了,浸猪笼,坐木马,烙铁穿身之类的五花八门,律法一般也不管这些。
所以成亲前,寻着个喜欢的人腻歪几年,只要不破身,倒是常有的事情。
陈仁以前进村做超度法事的时候,因为农村习俗需要的一些东西,跟那小木匠也打过几次交道。
人长得斯斯文文的,身上还有着几分书卷之气,在这乡野山村,倒算是少见。
那嫁衣女尸余小音,既然能被紫云村首富李老狗的儿子看上,长得也还是有些姿色的。
抛开别的不谈,余小音或许跟这小木匠,才算得上是良配。
小木匠的家算不上远,过了村子中心那口全村人耐以生存的水井,再转个弯便是了。
整个村子因为刚才恶鬼的事情,已经算得上是鸡飞狗跳。
几个年幼不懂事的稚童却还蹲在井边,围着一个水桶,你一口我一口,喝得很是香甜。
七月的天气总是毒辣的,陈仁本想给黎四海介绍一下这紫云村的香甜井水,见他拧着个酒囊时不时抿上一口,又只得作罢。
小木匠家的门并没有锁,陈仁随便敲了两下,两扇木门便发出一声悦耳的吱呀声,自行打开了。
陈仁记得以前小木匠说过,不用力推都能叫的门,才是好门,十里八乡只有他有这个手艺。
进到房内,陈仁随便扫了一眼,探手摸了摸床铺,又摸了摸炉壁,回头对着黎四海摇了摇头道,
“人不在,最少有一天没在家了。”
黎四海蹲在一堆木屑前,捡起了地上的一把锋利小刀,说道:“一个木匠,不用斧锯,不使锉刀,用这种小刀作甚?”
“村子里平日要用些纸人花伞什么的,也是他做的。”
此话一出,陈仁才整个都楞在了原地,这纸人…
“小兄弟,可是想着了什么?”
“昨天夜里,有七只纸人偷进我房间,想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