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见啦?”罄竹再次出声询问。
“真的。”赵韫上扬的眼角睨了他一眼,“骗你作甚?”
“那那那......陛下长个什么模样?好不好说话?声音好听吗?”罄竹追问。
赵韫指尖一顿,想起昨夜陛下的温柔,耳尖跟着一红,道:“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模样,一点也瞧不出有三十多岁了。”
赵韫生来容貌靡丽绝艳,自罄竹跟着他起,就从未听自家主人赞过谁人的面貌,他望着主子略有羞赧的样子,心知陛下恐怕品貌非凡。
比起这个,白梅更担心主子日后,忧心忡忡道:“陛下坚持过来,诚君那边恐怕不怎么高兴,诚君不是第一次拦人了,却是第一次没能拦住,咱们要不要去赔礼?”
罄竹有些生气:“明明他理亏,他还气上了!”
赵韫一言不发继续着手上的绣活,来前他早已将后宫这二十余位的家世背景和脾性了解清楚,诚君李槐是二品武将李英秀膝下的嫡子,性子跋扈却也率真,比他的母亲赵蘅芜还要高上一阶。
但赵家有先祖荫庇,势力不容小觑,李家却只李英秀这一代做官。
李槐这般不给他面子,果真是存心找他麻烦,见面就是要交恶的,根本没那个必要。
“不急。”赵韫缓缓道,“后宫被他得罪的又不止我,赶明儿,咱们瞧瞧墨君去。”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声吱呀,一女子身高腿长,乌衣华服,越进门中,一双灿银素浅的瞳正注视着摇摇椅上的赵韫。
“陛下。”赵韫轻声呢喃一句,连忙从摇摇椅中起身,请安道:“臣侍参见陛下。”
傅闻钦面无表情受了这一礼,扶住赵韫的小臂,心中默默跟了一句:我才是你的臣下。
她想起三十三年前,她在床上唤赵韫太后,自称臣下,惹毛了男人好几次。他觉得这是不伦,加深了他秽乱后宫的罪责,拿柔软白皙的脚往她怀里踢。
她的身体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软,也不算热切,她担心男人反倒踢疼了自己,只好握住他的脚踝赔不是。
男人贵为太后,却又意外地好哄,很快就不闹了,怏怏地往他怀里钻。
思及往事,傅闻钦心中一阵松快,她伸出小臂圈住赵韫半身,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把,压低声音道:“昨夜辛苦你了,回房里,我给你上些药。”
辛苦他了......赵韫双颊一烫,连忙掺着陛下进了殿内,留下两脸茫然的罄竹和白梅面面相觑。
“那是陛下?”罄竹低呼,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
白梅冷静道:“应该是了,沏茶罢。”
云烟阁位置偏僻,大小只有崇华殿的一半,但因赵韫是名家出生,并未被苛待,一应设施俱全,且算不得寒酸。
傅闻钦一件件打量着这殿内的东西,忍不住皱眉。
什么鬼地方?如此蜗居!破旧难忍,赵韫身子骨那样弱,怎么吃得了这种苦?
“陛下。”身边人小心翼翼地奉上了茶,傅闻钦一惊,赶紧接过,拿自己冰凉的指尖搓磨着赵韫细软的手指,道:“没烫着罢?疼不疼?”
这杯壁温度如此之高,赵韫如何受得!傅闻钦心生不满,只是神情还冷淡着,泄愤一般将一碗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陛下!”赵韫吓了一跳,怔怔看着陛下,那可是刚烧滚的茶水啊。
傅闻钦无知无觉,随手将茶盏放置在一方木凳上,温声:“你坐到床上去,我带了药过来。”
赵韫心中惊异,那么烫的茶,陛下怎么没事人似的?他不敢耽搁,脱了鞋上床跪着,瞧着陛下从怀中拿出的那个雪白的小瓷瓶,才知陛下说要给他上药竟不是戏言,有些难为情地道:“臣侍...自己来罢?怎好劳烦陛下。”
傅闻钦却已经靠过来解他的腰带,摇了摇头:“你自己怎么可能看得见。”
“......”赵韫被噎了个实在,只好两手捂住唇,乖乖靠到软垫上去。
药膏是傅闻钦自己配制出的,比宫里寻常的化瘀膏好用不知多少,涂在红肿的地方清凉不说,见效奇快。
赵韫轻咬着下唇,感受着那点凉意,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心中又觉得尴尬,又觉得微妙。
陛下亲自给他上药,亲自!
后宫的侍君还有这个待遇吗?赵韫将这归之于陛下对处子的怜惜,他小心地喘息着,将柔和下来的视线置于女人雪一般面容上。
赵韫自小被养在内院,赵家需要一个在后宫驰援赵家,丰厚家荫的。几个兄弟里,他的容貌最出色,便成了入宫的不二人选。记事起,他就被当作后君培养,习礼仪,读内训,学各种讨女人欢心的手段。
是以赵韫对一个人的容貌姿态十分看重,他对自己的容貌算得上满意,饶是如此,他眼下还是有一颗痣,是一点瑕疵。
但他从未见过有人长得如陛下这般,处处都像是精雕细琢出的,没有一点瑕疵,说她三十四的年纪,连一丝细纹都瞧不见。
“好了。”傅闻钦一边上药,一边给赵韫揉着促进药膏消化,抬眸与男人妖俏的双眼对视。
“陛下。”赵韫很清楚这是一个绝佳的亲近机会,他柔唤一声,修长的双腿自女人臂下穿过,轻轻地勾住她,将女人往自己身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