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谷县。”程安佑没打算瞒着,于是将嘉宁侯府真假千金的事说了,“这事传的沸沸扬扬,殿下竟不知?”
“本皇子哪里有时间,你又不是不知,母后重病,我天天侍疾,许久不曾出宫了,原来嘉宁侯府闹出了这许多笑话?”四皇子眉心微皱。
他与罗家长子关系不错,也许久不曾联系了,是以,不知罗家的事。
程安佑点头:“是啊,嘉宁侯府真不是东西,真千金都回来了,还扣着假千金不放,若不是箐箐聪慧,逃离侯府,怕被侯府关起来了。”
这事她原是不知的,有些日子不见箐箐,便托人去打听,这事儿在侯府不是秘密,稍稍花点儿钱就打听出来了。
赵瑾泓左右无事,听了这话,好奇问:“还有这事?”
当年报错了,如今拨乱反正,各回各家才正常,嘉宁侯府为何不让假千金回家,难不成感情深厚,舍不得假千金离去?
不等程安佑开口,他将心中疑问说出。
程安佑听了冷笑:“感情?嘉宁侯府的人无情无义,哪有感情可言,留着假千金好攀龙附凤啊。”别有深意地看着赵瑾泓,“嘉宁侯夫妻,想把假千金送进东宫做妾,太子倒是好福气。”
“一派胡言,我大哥有喜欢的人,才不会胡乱纳妾。”赵瑾泓出声呵斥他,又想起嘉宁侯府的事,冷冷一笑,“原以为罗家长子品行不错,看来是本皇子看错了。”
旋即将罗家列为拒绝往来户。
程安佑见赵瑾泓厌恶罗家,勾唇一笑,又问赵瑾泓去哪里,若无地方去,就一起去丰谷县,说不定在那里能遇见公主呢。
赵瑾泓的确无处可去,便答应了程安佑的请求,跟着他往丰谷县而来。
颜柳村。
魏悠然成婚第三日,家里来了一人,是个黑瘦的少年。
他站在门口,隔着门往里看了看,见魏悠然带着孩子在院中玩,一个老汉在院中打拳,拿不准是不是,便待在原地不敢上前。
村里人说了,应该是这家,门外有棵桐树,院内种着桂花。
颜父打的拳是太极。成婚后第二日,魏悠然教给颜父的。
魏悠然的外祖父和祖父都喜欢练太极,两人八十岁了,身体依然很好,也经常拉着魏悠然练。
是以,太极的招式魏悠然熟记于心,见颜父身子骨不好,便交给了他。
颜父非常喜欢,这两日,无事就在院中打几拳,按照颜母的话说,人都快魔怔了。
颜三郎看着拳法能强身健体,早上起来,也跟着颜父学。
四丫先发了门外的少年,跑过来问:“你找谁?”
颜箐箐看了看老汉,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儿,跟她小时后有些像,就觉得亲切,弯腰笑着道:“我不找人,我回家。”
糯糯的声音,带着亲切与温婉,听着就让人欢喜。
颜父听见这话,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过来,见门口站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
这少年与三郎年幼时有几分相似,便知是女儿回来了,眼眶一热,对着屋内喊道:“老婆子,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魏悠然上前,将人迎进院子,笑眯眯瞅着颜箐箐:“你就是我们的亲小姑子,大丫她们的亲姑姑?”
颜箐箐爽朗一笑,嘴角处有两个酒窝,看着多了几分俏皮与可爱:“若这里是颜家,前几日有人接走了侯府真千金,这里就是我家。”
颜母出来,正巧听见这话,身子险些摔倒,幸亏刘氏和李氏扶住,才稳住了她。
她盯着颜箐箐的脸看了许久,瞬间滚下泪来:“是我的女儿,这才是我的女儿,跟我年轻时有些像,我可怜的女儿啊。”
颜箐箐上前,抱住颜母,随后放声大哭,口内喊着:“娘啊,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近一个月的时间,路上发生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担惊受怕,日日提防,小心翼翼,连一个整觉都不敢睡。
不是怕侯府的人把她抓回去,就怕人贩子将她卖了。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这话颜箐箐深有体会。
原以为跟着商行的车队,她会顺利到达双岩镇,谁知那商行的领队是个贪财的,见她独自一人,就开始加价。
出门在外,颜箐箐不愿生事,不得已加了钱。
那人见她爽快,陆续加钱,颜箐箐咬牙给了。
得了好处,那人便得寸进尺,见她是柔弱的公子,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处处站她便宜。
夜里她睡得不安,起来方便,听见有人商议把她卖了,还卖入楚风馆,那是青楼,招待龙阳之好的人的。
颜箐箐吓得魂不附体,忍着恶心回房收拾东西,连夜逃出了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