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共死蛊,顾名思义,就是中蛊的两个人将同生共死。中蛊后,互相滋养对方。薛九卿想杀他,除非不想活了或者碎骨重生,否则只能带他一起下地狱。薛九卿一千三百岁才碎骨重塑,锻造仙体。狗皇帝就跟着鸡犬升天,苟了一千三百多年。
他苏遇白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
对不起,他是。
也不知狗皇帝将蛊虫藏在哪儿……
苏遇白这几天躲在宫里翻箱倒柜,差不多将乾清宫,未央宫,昭和宫,御书房,所有狗皇帝会出现的场所都翻遍了,没有找到那个名为‘同生共死蛊’的东西。
“……实在找不到,陛下不如去问问国师大人?”看他找得即将发疯,一太监小心建议道。
苏遇白一愣,转而醒过神,惊了。
对啊!还有国师呢!
大康是设有国师一职的。诸多职位中,国师负有神秘的色彩。负责夜观星象,断吉凶,测算大康的国运。虽说大康朝廷的组织架构跟华夏正统的封建王朝大致相似,但西究之下,其实有许多不同之处。或许作者在设定剧情的时候没太考究,朝堂上职位颇有些超越时代的杂糅。总体□□集权制,但又并非完全的皇权专.政。除了皇帝,摘星阁,也就是国师在某些特定的方面也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利。
不过历来国师不参与朝政,只在关键时刻给与皇帝一些指引。
本朝国师据说是个修仙之人,是自大康建朝起便在的。曾经帮助大康□□测算过天命,历史上也算是居功甚伟。如今已在大康二百多年的历史。平素神龙见尾不见首,极少出现在人前。
自从暴君登基以后,摘星阁就渐渐没落。摘星阁一共就三个人,国师,以及伺候国师的两个童子。剧本里对这个国师着墨很少,几乎是一笔带过。名字叫什么苏遇白忘记了,但依稀记得皮相与年纪反差很大,并且长得十分不错。
有没有真本事,能活两百多年,总不会是个骗子。
“还愣着作甚?”拍拍小太监的肩膀,他抓着鞋子就往脚上套,“摆驾国师府。”
“啊,啊?”
“又怎么了?”苏遇白眉头一拧。
小太监一看他蹙眉,魂都吓没了。往地上一跪战战兢兢:“回陛下,国师没府邸,只有摘星阁。”
“那就摆驾摘星阁。”
小太监顿时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躬身立马打了个千儿,蹬蹬地跑前头引路。
摘星阁就在宫中,其实就是一个有点类似于瞭望塔的木质建筑物。矗立在禁宫的最东边,大约十丈高。离主殿较远,远远看上去,仿佛突然出现在云雾之中。
不用车,走过去得一个时辰。
苏遇白带着侍从踏入摘星阁的庭院,入眼便是一大片苍翠的绿竹。
在寒冬腊月的时节,难得能看到长的这般苍翠的竹林。皑皑白雪的掩映下,那苍翠的绿意仿佛能从竹梢流淌下来。苏遇白却也不奇怪,毕竟接受国师不是一般人的设定以后,摘星阁就是悬浮在半空中,他都觉得正常。
门口立了个石碑,上书‘摘星阁’三个大字。一条青石板路从竹林入口蜿蜒至深处,积雪与翠竹交相辉映,苏遇白眺望那木质建筑物,隐约瞧见楼上似乎有人走动。
寒风吹到门口十分突兀地安静下来。不晓得是不是有什么仙法,跨进小院,明明有风,却听不见寒风呼啸。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雪来,苏遇白忙甩开黏黏糊糊搀扶他的小太监,疾步穿过竹林。青石板小路的石缝中冒出一株株野草,散发着勃勃生机。
竹林尽头便是摘星阁。两个年纪不大的小童正在廊下扫雪。看见苏遇白进来,无声地行礼恭迎。
苏遇白点点头,撇下小太监,进了摘星阁便直奔木梯。
他长手长脚,一刻钟便到了塔顶。
摘星阁看着高,其实不过是一座类似于瞭望塔的高楼。除了第一层有屋舍,从台阶上至最高,一层也不过一个方正的露台。露台上十分空旷,四面敞开,怕人莽撞一脚踏空,东西南北围栏围住。天边的雪色越来越重,似有大雪。到处白茫茫的一片,气氛就十分萧瑟。
苏遇白穿着鞋踩上去,踩得木质地板蹬蹬响。露台上似乎没有人,除了正中央的香案。木质的地板被擦得锃光瓦亮。除了香案上随风飘散的烟灰,纤尘不染。
他走得急,方才穿过御花园时脚底沾了些泥水。此时这一脚下去就是一个鞋印子。
盘腿在香案后面打坐的白袍道人眼睛没睁开,听着这声儿,额头暴起了青筋。
苏遇白没注意到香案后头有人,急急吼吼地绕着四周走了一圈。心想着这破露台没什么遮挡,没看到人正奇怪呢。他于是趴围栏往下又找了一圈,院子里就这一栋孤寡的木塔,也没别的建筑物。国师若不在露台,那会在哪里?
“哎,奇怪,人呢?”一眼望尽的地方,总不会藏人吧?
露台上干干净净,积雪被风吹进来,很快在露台的边缘就堆了白白的一层。苏遇白湿哒哒的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拖泥带水的声音。
心里着急,他绕着露台团团转。
耳边的脚步声蹬蹬个没完,香案后头静静打坐的白袍道士额头不由地暴了满头的青筋。尤其那拖泥带水,忍无可忍,他开了口:“陛下,您来了。”
“哎哟卧槽!”突然传出声儿苏遇白差点没蹦起来。
捂着胸口,他极速后退。退到木梯的边缘,苏遇白才注意到翔安后头冒出来的一截白袍。定睛一看,后头一个穿得跟挂了番的布架子似的的年轻道人,顿时白眼就翻上了天。
运一口气将差点出口的尖叫咽下去,苏遇白迅速收拾心情,蹲到白袍子身边。
“国师?”不出意外,这人就是大康的国师了。果然很年轻。苏遇白剧本看得马虎,但认得他胸口这个道家八卦的图。
国师此时也缓缓地睁开了眼:“陛下来摘星阁何事?”
端得是一派仙风道骨,道貌岸然。
一阵风从东西南北方吹来,糊了苏遇白一脸。苏遇白看着他,缓缓地张了张嘴。国师于是扬起了一边的眉头,苏遇白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国师:“……”
揉了揉鼻子,苏遇白看看外面,又看看只穿一件白袍子的国师,心里很佩服。
大冬天的,在这十丈高的露台吹冷风,牛皮。
国师逆光坐在地上没动,一双眼睛亮得如这晨起的韶光。人坐在上风口,他墨发与广袖随风飞舞,袍子猎猎作响。如果脸色不是那么铁青的话,很有一派不出世的高人之风。
克制住擦脸的冲动,苏遇白于是用最简短的话将此行的目的说了。
国师沉吟:“陛下为何想要这等东西?”
“……你就说你有没有吧。”苏遇白假装没看见他把手塞屁股下面。
有,自然是有的。没有的话,后面剧情不就崩了?苏遇白从国师手里拿到蛊虫,心情略微复杂。他瞥了一眼牙齿开始打颤却倔强地感受天地灵气的道士,有点怀疑他该不会是全篇最终大佬?不然凭什么他给的一对蛊虫,修真界大乘期的修士都没法取出?
“此蛊名为鸳鸯蛊,乃苗疆.独有的毒蛊。一对鸳鸯蛊有红黑两只蛊虫,红色为雌,黑色为雄。雌为主,雄为仆。同时种在两人身上,中了雄蛊之人将毕生听令于雌蛊。且一旦蛊契成,再无反抗之心。”
“哦。”鸳鸯蛊,又名,同生共死蛊。
苏遇白打量着米粒大小的虫子,不敢相信这么点大的东西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国师瑟瑟发抖地闭上了眼睛:“陛下若无其他事的话,请回吧。”
苏遇白:“……”行吧,反正东西已经拿到了。
寒风一吹,苏遇白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一挥他那宽大的袖子捂着鼻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木塔。
目送着苏遇白背影远去,国师才抽出被屁股压麻了的手。狠狠地对着两手心哈了一口气,使劲地搓起来。夭寿了哦,这鬼天气,冻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