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视线朝四周扫了一圈,轻喊一声:“金山。”
“大人……”一道声音从他身后幽幽传来。
墨元白挑眼一睨,范金山的魂体站在他身后一棵大树的阴影里,模模糊糊。
“别说话,先进来养养。”他掏出了的烟盒,推开盒盖,抽出一支烟,甩手扔远。
范金山化成一道黑光,闪进了烟盒空隙里。
刚收了金山的魂体,第一批看热闹的群众已经跨过炸飞的小区后门赶到了现场,居然还有抱孩子的妇女。墨元白一面打电话联系队员,一面双眼不错地紧盯着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汽车炸*弹?快报侦缉队!”
“难道是恐怖袭击?快看,那里有一个人,好像受了伤?”
“哇,炸出那么大一个坑?”
“这里有血!啊啊!我踩到肠子了!天!好恶心!”
“火势那么大,赶快打消防电话!对了,报案了没有?”
这群看热闹的人,眼见着就要破坏现场,墨元白拿出侦缉证在众人面前一举:“侦缉队,别靠近!”
“呜呜!”看到浑身浴血的人,抱在母亲怀里的小孩子突然吓哭了。
“嘘——”墨元白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摇了摇,抬起满是血迹的脸,冲那孩子邪魅一笑:“好孩子,不能哭哦。否则……嘣!”他双手围拢然后迅速张开,做了个爆炸动作。
孩子母亲连忙捂住孩子的嘴,挤出人群,大家堪堪止步在离炸坑十来米远的地方,自动将现场围了起来,有几个男人飞快地跑到临街的店面里拿来了灭火器。
“我来!”墨元白一左一右抄起灭火器,一个箭步跳进了炸坑里。
响笛呼啸,由远及近,一辆侦缉车挤过拥挤的城中村道路,直奔爆炸现场急停,连手刹都没刹,司马致远直接推门跑了出来,到炸坑边看了眼情形,握紧拳头咬牙骂了句:“这帮畜生!”
他从铺满坑底的人体组织上收回视线,朝墨元白看过去,眼底潮湿起来:“范队他……”
墨元白将两个灭火器都喷完了,火势一点也没小,只能跳到边缘眼睁睁地看着汽车熊熊燃烧。
他的瞳孔印着火光,面容冰冷,侧头说道:“魂体没散。先干活!”
司马致远回身跑向侦缉车后备箱,翻出警戒线、笔记本夹在胳肢窝下,戴上鞋套,开始警戒现场、询问群众。
一分钟后,又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车停门开,出来三个人。
开车的是何玉肖,他拎着华叔的痕检箱跑在最前面,先拐去警戒线外看了一眼,才转到墨元白面前,将痕检箱放下后,低低唤了一声“大人”。
墨元白抿着唇,点了点头。
何玉肖:“我查监控。”然后一屁股坐到树阴下,盘起双脚,将微型电脑摊在腿上,双手在键盘上翻飞起来。
“墨哥!”“墨哥!”
吴球球提着物证箱、脖子上套着相机包,周小飞提着两个法医设备箱,两人紧随其后。
周小飞声音哽咽,清秀的脸上全是泪痕,来时的路上已经哭过了一遍,吴球球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两人都比墨元白小一两岁。
“小飞,沉住气!”墨元白的视线扫向他们二人,停留在周小飞的悲怆面容上,伸手在他肩上按了按。
“嗯!”周小飞点点头,拎起箱子,用手臂擦干眼泪,与吴球球一起撩起警戒线进入了现场。
“元白!”“元白!”
“我们找了二队的同事盯着那个犯罪团伙,先干活!”没等墨元白问,钟雨华从墨元白脚边拎起痕检箱,与同时赶来的钱夜南对视一眼,就投入了工作。
墨元白也穿戴起鞋套、手套,撩起警戒线钻了进去。
侦缉队长牺牲,影响极其恶劣,侦缉局对这起案件给予了高度重视,王局亲自带领侦缉特别队包围现场,安抚、疏散群众,维*稳大局。
“这不是恐怖袭击,是侦缉人员为了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而付出的生命代价。我在这里代表侦缉局保证,一定尽早侦破案件,将穷凶极恶的罪犯绳之以法,让侦缉队员英魂得到安息,还人民群众一个安定的暑假。”
王局慷慨激扬的现场采访镜头背景中,一组人正顶着毒辣的太阳,在警戒线里有条不紊地工作。
汗结成了盐晶,皮肤晒得通红。
范金山的人体组织最终只收集了一浅盆,连裹尸袋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