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浓的烤肉串随处可见，少数民族的竹节饭软嫩诱人，现做的豆乳酸奶，牛皮糖，蟹黄汤包……就是个美食大杂烩，余尽走着走着闻到一股怪味，转眸看去，是个卖特色臭豆腐的店面，附近不止这一家，但就他家店门口排队的人最多，将整条街分割开来。

这也太夸张了，余尽来回寻摸几遍才发现，人家是上过CCTV的，门口牌子挂着呢。

大众娱乐营销就是好。

他笑着看向沈渊：“不知道如果让你来代言，这家店会不会就此出名。”

半玩味的口气，听得沈渊眉梢微微一挑，问：“你想知道？”

“跟你开玩笑呢，让你沈大明星代言，岂不是大材小用，再说了，人家也付不起你高昂的坑位费。”余尽说着朝前走，“我想吃牛蛙，走吧，那家铜炉蛙锅不错，几个月没来了。”

沈渊忽然拽住他，青年回头：“怎么了？”

“人多，别走散了。”

余尽笑：“就几条路而已，散了总能再遇到。”他晃了晃手机：“有定位呢，倒是两个大男人牵手，多不雅啊。”

沈渊握得更紧了，大步往前走。

余尽被拽得浑身不自在，他说错什么了吗？

牛蛙店的掌柜是身着墨绿色汉服的女人，头上朱钗淡雅，鼻翼有颗痣，三十多岁，笑起来落落大方，手里常年握着一把金色八角团扇，正闲情逸致的坐在茶水室内跟客人聊天。

似乎这人很爱笑，这时余尽对她的印象。

他们只有两个人一把剑，吃不了多少，就点了最简单的单层小铜炉，还有些清淡的特色菜，他记得沈渊胃口变了，吃不得太油腻重口味的东西。

但店内食物香味实在浓郁，这事无可避免的事，放眼整片十二街，哪寸土地跑得掉油烟味？

沈渊这次回去后，估计要狠狠泡澡了。

余尽这么想着，记起有趣的事，嘴角弧度抬了起来。

自打沈家干涉两个少年人的交往后，沈渊经济来源遭受到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打击，周末去不了高级娱乐会所，电玩城也很少去消费了，就连经常去的那几家饭店也望尘莫及，沈家大公子又死活不想回家，两人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渊这么些年还是有点积蓄的，但他想着未来，钱就得数着花了。

余尽那时候只想早点毕业，或者等寒暑假出去打份工，支持两人的开销。

几天前初雪降临，空气一下子冷了五个度，眼看这两日阳光高照，温度稍稍抬头，沈渊泼猴的性子再也忍不住，拉着余尽去附近小区操场打了一下午篮球。

夕阳晚照，暮色四合，冗长的金阳从天际射出一道霞光，些微擦着屋檐洒在少年人粉扑扑的面庞上。

余尽热得满头大汗，外套早脱在一旁，他蹲下身又猛地跳起，手里的篮球呈抛物线投出，打了个擦边球，无奈耸耸肩：“我说了我没有打篮球的天赋，你非不信。”

沈渊坐在石阶上，咕噜咕噜灌了半瓶饮料才缓和些，将衣服扔给他，“穿上，吃饭去。”

“欸？今晚吃什么？”

“随便。”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做的你又觉得难吃，真难伺候。”余尽阖上羽绒服的拉链，语气颇为抱怨，但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沈渊不禁跟着笑：“跟你做的食物比起来，我更想吃你。”

“沈渊你够了，这在外面呢，能不能正经点？”

“我怎么就不正经了？你不也是肉，还活蹦乱跳的，新鲜着呢，现做的最好吃，我告诉你，你还没见过我真正不正经时候是啥样的。”

“……”余尽抱着篮球，迎面吹来的寒风冻得手脚发凉，沈渊一把抢过球，还不忘取笑他：“说我娇气，你也没比我差到哪去，瞧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长这么大的？”

余尽白他一眼，“你不就是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沈渊一挑眉峰：“余尽，我发现你越来越嘴皮了。”

“还不是被你压榨多了，咋地？我就不能反抗一下？”

对方笑：“能，但我最喜欢你在床上也这样。”

余尽：“……”

猛地抢过篮球就扔了过去。

沈渊躲闪不及，还真被他砸中了，他掸了掸大衣，捡起球，凶神恶煞地说：“今晚洗干净，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

“……”

沈大公子在街头转了一圈，指尖转着篮球，他目光不咸不淡地逡巡过几家店面，嫌弃的神情快要溢出来。

余尽微垂着睫羽跟在后面，前方半步之遥的人高大帅气，金灿灿的夕阳穿过他耳际，映上了一层暖黄，但他却觉得这阳光滚烫又刺得人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