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来找我?醒醒吧……我们都自身难保,嗝,你能找出对抗第一星域的?”
身为奥委会干事,浑身应当充满和平正义,跟他们这些“自由组织”不可能扯上关系。
他清醒的脑回路算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自由组织是来结盟的。
“还有……嗝……你们的内部问题,最好自己人解决,别找外人……”
盐碧的问题很复杂,争奥运可以,谁想插手他们的破烂事。
“如果说我们有条件呢?只需要你们公布出来,奥运会就是你们的。”
何应脸颊上的酒气没有半天褪去,但眼中精明的闪光恢复了理智。
这是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地下交易,虽然还是有礼貌的“恐怖.分子”,但地球病入膏肓冒这个风险的可能性为零。
“那只能这么说,地球确实想要奥运会。”
“但是我们不会做这种交易。”
这是刻在DNA里的。
“既然这样,那没办法了。”
“嘭——!”
*
天杀的盐碧人!!!
宿醉一晚的何应紧赶慢赶到了奥委会楼下,依旧买了杯绿茶,并多要了一杯装满冰的袋子敷在左侧头部。
该死的盐碧星人一拳揍懵他以后把他扔在了他都不知道是哪里的传送站!排了整整有一个小时的队才回到家!
晦气,为什么要难为打工人,他只是有一点点理想而已。
只不过现在一点点变成了亿点点。
那一天何应的工作都心神不宁。
就连和地球奥委会的通信都能把心神拐到别的上面。
说实话,面对有一丝重获奥运会的机会,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但盐碧人的条件……会是什么呢?
“何?何应?!”玛尔斯地球奥委会主席见何应走神了,不由得打了个响指让他回神。
“啊啊、抱歉。”何应深吸一口气,回归了现实。
“你还好吗?看你最近状态都不是很好。”
何应含糊地回答,试图让玛尔斯放心,只是通话的最后,他问了一个问题。
“主席……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用点非常规手段?”
“什么非常规的手段?”
“比如……”他也不敢说,但他总觉得那些盐碧人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不能影响两星关系是原则,不能有损国际影响是底线。”玛尔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光屏的反光让人看不懂他的意味。
何应把话噎了回去。
“……那没事了。”
*
下班时间,何应自然地拐进自己常去的酒吧,即使昨天的事情都不能让他舍弃自己心爱的酒杯。
即将凑满一打时,旁边有人给他推过来一杯新的。
“我说过,我们不会接受和你们合作。”何应瞥了一眼,平淡地说。
“昨天我的同事有些鲁莽,抱歉。”那位像是谈着普通商务合作一样,“至少你也要看看我们给的是什么?”
来者相对于他的同族来讲更平静些,本应浓重的粉色皮肤显得梢浅,比昨天那位看起来还友好些。
“那你倒是说啊?”何应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嘴角抽动着恨不得抽死谜语人。
“你应该清楚丧失举办资格的条件。”
“你以为我们这半个月只躺着睡觉挨骂是吗?”
他们是没办法了,甚至翻遍了所有能推翻结果的规则,但他们无能为力。
那个盐碧人默默调出了终端上的资料,给何应看了一眼。
“你明白这不能由我们来说。”何应喝光酒杯里最后一点酒,
他只看一眼就明白那个盐碧人要给他的是什么资料。
星际奥林匹克举办条件加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要求,什么保障人权,建筑资质,治安管理,都有要求。
最简单的推翻盐碧举办资格的理由就是——申请条件造假。
视频里盐碧军队奴役平民建造基地,重污染条件甚至没有任何防护。
这个来路不明的自由组织发呢,大概率会被掌控舆论的盐碧舰队操纵骂成奸细。
要是地球来发呢,就和盐碧表面都撕破脸了。
为了奥运会值不值得,这不是他能考量的事。
“你知道的,你们的现状的根源不是一届运动会。”何应抿了一口烈酒,啧。
“战火前的黎明也足够让人赴汤蹈火。”
一届奥运会带来的不只是经济效益,许多人相信如果奥运会来到家门口他们的日子就会变得不错,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星系抢破头也要申奥。
残暴的统治之下给人一点希望就会让反抗的人减少大半,用俗话说就是,跪久了起不来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你们找别人也是一样。”只是公布个视频,地球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那个人眼睛盯着他半响。
“我们认为,地球和别的星系不同。”
不同?这话把他们架得还真高。
何应没有说话,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你有考虑的时间,我们会坚持下去的。”
*
何应确实在考虑,甚至在公园啃面包的时候都在考虑。
“妈妈,明天我要去星域分区比赛了!”
“女儿真棒!”
公园里不知道哪个星系,哪项运动的小姑娘奔向她的母亲,欣喜又愉悦。
何应午休的时候出来透透气,看着这些人造景色配着相亲相爱的场景也不错。
“教练说我以后会去奥运会呢!”
哦,到哪都有奥运会。
“也许你能赶上下一届呢。”
“是吗?下一届在哪?在第一星域吗?”
别再问了,太扎心了。
何应嘴里的草莓夹心面包瞬间索然无味,该死的唾液淀粉酶也是看心情的吗?
“不是呢,在第三星域的盐碧。”
对呢对呢,就是该死的盐碧。
“诶?为什么不在第一星域,不是我们的奥运会吗?”
“总要给别人一些机会。”
何应的拳头握紧了,包装袋被他捏得哗哗直响。
什么叫我们的奥运会?!什么叫给别人一些机会?!
三百年前把奥运会拿走现在真当是理所当然是自己的了是吧!
何应腾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对母女,但他努力控制了自己的语气,礼貌又和善。
“女士,我需要解释一些事情,奥运会是起源于第三星域的地球,不是第一星域的产物……”
他恨不得将从希腊奥林匹亚宙斯神庙讲到奥林匹克星际启航,但是这位女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神经病!”
那名女士瞪了他一眼,怒骂一声拉着自己的女儿走掉了。
何应愣在原地,即使是降雨预警都没让他从呆滞中醒过来。
没错,这样冲上去给人硬讲是毫无作用的。
三百年来,地球很少走入人们的视野,从自己家走出去的东西被人拿去,理所应当变成别人的。
他们除了痛苦和愤怒还能做什么?
瓢泼大雨倾盆而出,浇不灭的是心中熊熊火焰。
那一瞬间何应真实的觉得——他们需要奥运会,真的需要这届奥运会。
去他妈的盐碧!!!
所以他买了最近的穿梭机票,直达地球奥委会本部,敲开主席办公室的大门。
“我们得把奥运会抢回来。”何应十分冷静。
玛尔斯摘下眼镜捏了捏太阳穴,“你有不破坏星际关系,又不伤害我们的办法?”
“那就取决于主席你在伽文有没有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