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萧引(2 / 2)撩了个假和尚首页

楚泺笑答:“这有什么。”

申儿担忧地说道:“也不知这宁王好不好相与,怎么会在此地碰见。殿下千万不要与其冲突,忍耐些便过去了。”

身份境遇摆在这里,要是来人有心羞辱,也只能受着。

“放心,不会有事的。”楚泺宽慰道。

若只是羞辱倒还好些,有前世那些经历,什么样的她都能忍过来。

临出门时,申儿拿来一件狐裘斗篷就要给她披上。

楚泺侧身一步躲开,“不必,穿着这东西累赘得很。”

说完带着边双径直走了。

留申儿在原地叹气,不知怎么,殿下前些天还念叨西晋之地怎会如此寒冷,恨不得抱着火盆睡觉。如今雪天出门竟一个薄薄氅衣就成,连个厚实点的大衣都不用。

都说君心难测,难道是叫“太子”的人的心思也这么难猜吗?申儿乱七八糟想了一通,被自己逗笑了,笑到一半又觉心酸,少不得又是一阵叹气。

楚泺不用人带路,全驿最好的一个小院,连前往的青石路都比其他路要宽阔平坦。

西晋冬日酷寒,一应花草树木皆只剩枯枝,连败叶都不曾见,十分整齐,于是一株红梅的出现就格外惹眼。

楚泺站在梅树前打量片刻,忽然信手折下长势最好那一枝,行动间梅瓣上积雪哗哗落了下来。

“殿下?”边双出声提醒,“此地……”

他话一出,楚泺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碍,我自有分寸。”

这话像是安慰,但边双的表情却更加忧心,“属下是想说,殿下若是想折花,属下来便可,省得殿下落了一身雪,回去沈嬷嬷又要训斥属下失职。”

楚泺摆摆手,这沈嬷嬷都渗透到她侍卫身边来了。

红梅一过,转个弯就是宁王宿驾的小院,院门前有个带刀侍卫在打瞌睡,看着年纪还小,听见声响乍然站直,边双上前说明来意,小侍卫连蹦带跳去回禀去了。

不过片刻,廊下毡帘打起,率先出来一人,楚泺直觉有些眼熟,逆着光有瞧不太清。只是心下好笑,怎么今天看谁都觉得眼熟。

那最前之人瞧行动间举止有度,一派尊荣,就知是宁王,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其中一个就是去禀报那位,这会端正非常,全无一点之前形态。

三人正穿过庭院,楚泺不由站直,不过片刻已然走近。

待瞧清容貌,楚泺如轰雷掣电,一下子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让太子殿下久等。”宁王一路端着笑走近,看起来十分易于相处。

楚泺喉间咽了咽,看着晨间在居乐寺遇见的半僧笑得十分好看,与她见礼。

“本王来迟了。”宁王还是笑。

楚泺第一反应想起身上是申儿特地为她选的白袍,倒是与这宁王殿下相撞了。申儿说的不错,平时白衣虽打眼,但在这大雪之际,与雪景融为一体,甚是低调。而且抹了那个膏粉,脸色不复之前那么白,白色更显黑,岂不相宜?

楚泺乱糟糟胡想一通。最后得出结论,反正是认不出来自己的。瞧这反应也不像认出的模样。

她先是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想——

可是这宁王在此地是为何?

又以半僧身份出现在居乐寺是为何?

“是本王照顾不周,原应上门拜访,却无意间得知此处驿丞有壶好酒,又知太子殿下恰好歇于此此处,私心想请太子殿下品尝一番,殿下不要怪罪才好。”

他说什么?喝酒?原来这个半僧不戒酒吗?

“太子殿下……”宁王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

“宁王殿下相邀,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楚泺按下心头千般思绪,面上带笑。

“不怪罪便好。”宁王像是才瞧见楚泺捧着的红梅,“太子真是个风雅人,雪中红梅乃绝世美景,下酒正好。”

这日后的晋皇,竟是这样一幅好脾气,又长了一副佛前拈香的慈悲相。

楚泺可还记得前世西晋宫中传言,宁王雷霆手段,几个皇子中未能有出其右者。

割裂感太重,她选择忽略其中一个,她更愿意去与西晋宁王交谈。

“承蒙宁王殿下夸奖,初来乍到,我也没有什么贵礼拿得出手,在过来的路上瞧见一株红梅开得十分好,不免‘辣手摧花’,借花献……献佛了。”

不经意间的停顿,楚泺有些紧张,生怕太过刻意,被看出些什么。

宁王笑言:“太子殿下有心。外间寒冷,请入席再谈——”

说着便做出“请”的手势,楚泺欣然步前。

目光略移,瞥见其缠在腕间的佛珠,楚泺仿佛瞧见雪中轩亭之上的红装与白袍。

原来,你叫萧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