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郡,太守府。
钟离牧和府中文武将吏正在开会。
这次的武陵动乱,是一次里应外合的结果。
先是曹魏攻灭蜀汉,派遣蜀汉降臣汉葭县长郭纯试任武陵太守,率领涪陵百姓进入蜀地迁陵县境内,军队驻扎赤沙,利诱蛮人部落首领。
武陵郡的五溪蛮与蜀汉接界,历来是易动难安。被这么一搞,立刻就炸开锅了。紧接着,武陵邑侯相严等人也纠合五县官民响应,郭纯就带着他们进攻酉阳县,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未破城,不过这浩大的声势让全郡官民都感到震怖,惶惶不可终日。
“诸位,陛下的诏书已经到了,让我们讨贼平叛,还我郡一个安宁。”钟离牧环顾众人道,“那么,计将安出啊?”
话音刚落,众人议论就纷纷,七嘴八舌地说道:“叛乱的县域山势险阻,诸夷拥兵自守,不宜派军队惊扰,不然他们会勾结在一起。我们应该逐渐安抚,派遣德高望重的官员施以教化......”
“不然!”钟离牧断然否决,“外敌入寇,骗诱百姓,应当乘他们根基未稳之机将其扑灭攻取,这和救火是一样的道理。立刻整装,准备出发,敢沮议者,军法从事!”
当夜,钟离牧便率军开拔。临行时,抚夷将军高尚劝道:“从前潘浚太常督率兵卒五万,然后讨五溪夷。当时是也,外与西蜀通好,内部诸夷皆接受教化,而今既无昔日之援,郭纯亦已占据迁陵,而明府以三千兵深入,吾未见其利也。”
钟离牧停下马,摆摆手道:“今时不同往日,非常之事,岂能因循守旧?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了!”
他率领军士们日夜兼程,沿着山中险道急行军,落涧溺水者有之,掉队走散者有之,叫苦叫累着亦有之。
但钟离牧始终没有下令放缓行军速度,他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现在酉阳县的弟兄们还在坚持,他们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我们的支援,不把这乱子平息,我们武陵郡就没有太平日子,要想过安生日子,此刻,我们的脚步,就要快过日月星辰!”
就在酉阳县即将城破时,钟离牧的大军杀到了郭纯所部的后边,这帮乌合之众很快就被杀败了。
郭纯仓皇遁走,相严被阵斩,附逆的蛮夷头领们纷纷投降,磕头如捣蒜。
钟离牧又继续追杀郭纯,烧毁了赤沙军营,又袭取迁陵,将城中百姓掳走,前后转战两千里,斩杀头目百余级,党羽千余级,大获全胜,武陵之乱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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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郡,海昏侯墓。
“我的乖乖,真没想到当年的大汉如此奢侈!”何植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金银财宝,兴奋地搓着手,“这回可真是发了大财!”
“如此可观的收获,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悦的!”何定也谄媚地笑道,“国舅,等马车到齐了我们就起运吧。早点运到京城,让陛下早点看到。”
各类金器520斤(115千克,按魏晋时期度量换算),铜钱8000余贯(20余吨),其余编钟、编磬、琴、瑟、排箫、伎乐俑;竹简、木牍以及有文字的漆笥、耳杯等数以千计,金银装饰的精美铜车马器3000余件。
玉器也有不少,诸如韘形佩、玉剑彘等。
总之,这大大超过了何植等人的预料,以至于他们还得在各县紧急征用一批车辆,不然运不回去。
一年前蜀汉灭亡时,其国库的金银也才2000多斤。
只不过刘贺就惨了,棺材都被人给开了。内外棺之间发现了好几块金板。
有何植在,虽然何定跟手下官兵按例都偷拿了些,不过总体还是比较收敛。
“也好,现在这里也是个是非之地,早点回程,免得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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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郡、鄱阳郡交界,钟陵前线。
经过连日苦战,庐陵、豫章的叛贼已经大部剿灭,其余党流窜至钟陵、军山湖一带。其中军山湖的贼人已被当地水师清剿,剩下的就只有钟陵这块硬骨头了。
此处地势险要,丘陵丛生,陶丹所部已在此徘徊多日,却一筹莫展。
这天,他正看着地图叹气。
粮草已经不多了,现在财政吃紧,就这点粮草也是牙缝里省出来,合三郡之力才筹成的。
再这么耗下去,要么就只能粮尽撤军——这是万万不能的,圣旨上说的很明白,要他除恶务尽,况且这也是不得不除的恶,那个匪首“助北将军”可还没抓到呢。
可是,剩下的法子就只能强攻了。强攻倒也能攻下来,毕竟这些贼人原本并不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但那样会付出很大的伤亡。
虽说慈不掌兵,陶丹也并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他总觉得不应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很纠结。
就在他眉头紧锁之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阿翁,阿翁!”
“安静点,侃儿,莫要打搅乃公。”陶丹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