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富一大把年纪了,做点事弯腰下去都看着费劲,难得他还能替别家做工烧窑,说出去大把躺平的年轻人得汗颜。
大公鸡已经杀好拔尽了毛,就等着砍开洗净下锅煮了,这会儿,锅里的五花肉也已经温熟。
这块三斤重的五花肉,被桥富称之为‘案板肉’,主要是一会儿用来上供,摆在八仙桌上。
而一般来说,农家用来供过香火的水果、肉菜,都是会回收吃掉的,毕竟是要避免浪费粮食嘛...
案板肉也是这样,供在祖师爷排位前,足足三天后才取下来煮了吃。
或许有人会问,三天?
三天不就臭了吗?再不济,也会变质啊!
变不变质暂时不知,但至少不会臭是真的,很奇妙,少有人说得上来原理,统统将其归结于某种事物显灵。
就好比白事三个早晨给亡者送的吃食,那三碗白饭摆在路边也好,坟头也好,前几天都会有个很奇怪的共通之处,那就是没有猫狗野兽回去吃!
即便是路过也不理不睬,很难解释其中的一切。
......
案板肉并不是桥富留给自己吃的,上供过后,会让衞海杰回来取,留给这个徒弟吃。
这样才算是一脉相传,祖师认可。
“爹爹,我来了...我帮你砍鸡肉吧!”衞海杰从桥富家敞开的大门直接进来,进来后的院子有口水井,桥富正在冲洗刚刚切开腹部的整鸡,还没来得及砍成块。
“嗯...”
桥富放下手里的菜刀,摇出井水洗了把手,撑着膝盖站直身体,把位置让了出来,转身到一旁的石阶上坐着。
石阶是在堂屋外的墙角处,很多农村房子都是这样,地基露出地面很多,往外凸一些,平时能放置一些杂物,清理干净还能坐人。
甚至有些伸出来比较宽的还能走路...
桥富做靠着墙壁,舒服的找了个姿势,开始卷烟。
衞海杰洗手后坐在了先前桥富坐的那张小板凳上,抡起菜刀便麻利的肢解鸡肉,一块块大小适中,被他铲进旁边干净的大腕里。
鸡肉一会儿就直接放井水煮,熟了之后爱吃什么加点什么进去,丫头山这边的人都喜欢放党参、红枣和枸杞,有时也会加一些水豆腐。
衞海杰还买了酿豆腐,一会儿跟青菜都是想吃的时候直接烫进去,桂地的火锅多是如此。
小板凳只有二十公分高,坐着不是很舒服,衞海杰挪动了几下屁股,调整姿势。
这样一来,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屁股后面的口袋摩擦几下,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了一半...
鸡肉很快砍完,看到井边放着的几个冬笋,衞海杰头也不回的问到:“这几个冬笋要一起煮吗?”
冬笋煮鸡也是很香甜的。
突然,衞海杰感觉到屁股后面一凉,猛的回头......
只看到桥富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弯腰从他后面抽出被折成方块的‘纸片’,两指并夹,慢慢的站起身来端详。
衞海杰有些心虚,说到:“在路上看到的,觉得好耍就捡起来了...”
跟平时不同的是,桥富表情有些严肃,语气有些冷的说到:“砍好了就拿去煮。”
说罢捏着纸片,自顾的走进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