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啸声,在黑暗之中如冰点滴落在肌肤之上;又如大冷天穿着厚棉袄,脖颈处却被淘气的小伙伴将手伸进去作恶……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响说不出话。
这时候,慌乱起来的野佬手肘撑地想要站起,却没注意手里开着电筒的诺基亚正好怼在下巴处……
微微发黄的光线被下巴遮挡一部分,而另一部分贴着野佬的面庞蹿向高空,在他正对面的毒鬼恰巧抬头望见…
毒鬼顿时身子激灵一抖,虽然反应过来是光线问题,可嘴巴一时都变得不利索了,只颤颤巍巍的吐出一口气:“哦……哟…”
先不说毒龙被队友搞了个乌龙吓到,刚才那一声凄厉的‘鬼嚎’可是还清晰的环绕在脑海之中的!
起身之后,野佬对周围的各个能藏东西的角落都小心提防,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蹦出来,觉得站着不保险,又赶紧蹲伏低身子,有些焦急的问:“是什么声音,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嗯…”
衛海杰强作镇定的想要宽慰俩人,但只来得及应一声,便不自觉的往肚子里咽口水。
原因无它,就在这时,衛海杰瞟见蹲下来的野佬身后,趴着一个黑影!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是个光头,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和脸上一样都很脏乱,黏糊着很多灰尘。
粗糙的手掌搭在野佬肩膀上,指甲缝隙颜色很深,像是被泥巴或者污垢塞满…
……
场面很诡异离奇,从毒鬼的表现来看,应该也是听到了那声头皮发麻的鬼叫,此刻仿佛被点了穴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而野佬更有过之,似乎是感应到肩膀和后背传来的触感,紧张得手机都拿不稳,掉落坑底,砸在木板上,便只能瞪着眼睛求助于衛海杰。
野佬哪里知道,这号称懂得‘趋吉避凶’的小伙子,此刻正跟一张惨白的脸对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趴在野佬背上的这个黑影,笑起来嘴巴咧开很大,后槽牙都看得清,不过口腔内都乌青一片,原本应该白皙的牙齿也脏兮兮,不同于人。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配合着一对只有眼白的窟窿,衛海杰整个人都麻了!
不敢动啊……
这时候,衛海杰的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平时吹牛是一码事,真正遇上解释不了的事物,他整个人的反应就一个词——宕机。
可偏偏这时候他的意识还很清楚,此刻的每一秒钟都是折磨。
在这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眼看着对面的这个鬼东西,嘴巴一动喔成一个○型,立马就有声音再次传出…
“……呜………呜……”
……
又一次响起的鬼嚎声,再次折磨几人的精神。
特别是地上趴着的毒鬼,两眼一翻,身子抽搐两下便直接没了反应。
而野佬更是抖成糠筛,这回他可听清楚了,声音就是在他耳边传出的!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恨不能跟一旁的毒鬼作个调换!
这他么的难顶啊,让我也晕过去吧…
原本呼吸都快要骤停的衛海杰,却在这一声让人听到会浑身恶寒的鬼嚎中,听到了一小段信息!
黑影:呜…呜!
(你不怕我?)
很奇妙,衛海杰也不知道他从哪产生的这种感觉,反正他就是听懂了。
原来已经处于宕机状态的脑袋,被突如其来冒出的这段‘鬼话’理解慢慢活络起来。
虽然心跳速度依然贼快,可衞海杰还是尝试着开口:“你...在和我......说话?”
幸好这个时候野佬跟毒鬼已经不堪重压,抵抗力直接垮掉导致晕死过去,不然还得被他再吓一轮!
尼玛和鬼说话,这不是说鬼话吗?
黑影稍有动作,衞海杰心里便紧张个不停,对方再次传来的还是呜呜声。
“呜...呜......。”
(除了你还有谁。)
这就很莫名其妙了,衞海杰能够确认跟对方沟通无碍,一时间甚至有些兴奋。
不过害怕的感觉一点没减少,谁知道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要是沟通半天只是对方的餐前祷告呢?
“咳咳...”
衞海杰轻咳了一声,舒缓一下干燥的喉咙,试探着问:“你是鬼吗?”
哪知这个问题将黑影难住了,皱起眉头,非常人性化的抬头望天,似在思考。
过了十来秒,对方重新咧开嘴角笑了笑,指着地上的两摊昏死过去的人,然后再次呜呜出声。
(他们吵醒了我,这几天我跟着他们,但我和他们说话都不理我。)
......
一人一鬼在这交流,慢慢的熟络之后,竟是越聊越起劲。
衞海杰也大概明白黑影要表达的意思!
原来它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当有了意识之后,就一直待在这‘坑底’的空间。
坑当然是他们三人挖出来的这个,第一回是野佬、毒鬼两人,撬开石板,将压在木板上的石人俑给背走了。
这次来,三人齐心协力,又把它的安身之所凿开,这才是气愤的出来吓唬人。
可谁知,误打误撞聊上了!
从未与人沟通过的呜呜(衞海杰暂时将它称之为呜呜,因为来来回回它就只会说这个声调)玩心很重,不一会儿便主动说出了很多信息。
这个木板下面,就是它的家。
它也说不上来其他原因,按照衞海杰的理解,它记事开始,就生活在这里(坑下面)。
而家门口(木板)有个石头,是它接触最多的,但也只能透过木板到达石头人处,想要出去却不得。
按照衞海杰的理解,坑底的空间是它的家,同时也是困住它的牢笼。
第一次,是因为野佬他俩搬走石人俑,呜呜才得以离开坑底。
但是野佬和毒鬼却听不到它说话,让跟着他俩的呜呜感觉烦躁,只能不时的弄出一些举动吸引注意,所以就有了那接二连三的一堆‘倒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