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名字叫西门海杰,当然这是我堂弟给胡乱中二取的,他还管自己叫南宫海荣呢,把我大哥叫做北堂海辉,表弟东方卫忠...
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本名,衞海杰...
......
记不得是02年还是哪年了,反正相差不大。
四哥从大山里出来,跟朋友合伙,到我长大的丫头山养羊,初到异地,虽然有我们家的关系未遭人排挤,但作为外来人也经常要招待本地一些无所事事的青壮混子,每次杀鸡宰羊的,肉痛也得忍着。
村子比较偏,靠山。
养羊也是选在山脚下,方便畜牧。
因为品种都是山羊,白天的时候赶到山上去就行,偶尔落单滞留一两只也不要紧,山上到处是细藤草木,饿不着它们。
在桂地,上过学的朋友们都知道,这边多是喀斯特地貌,就是一些石头山。
山一般都不高,在山脚下目测几百米不等吧...
一次十来人照例在四哥搭建的两层砖房内喝酒,本村的、外来的都有,猜码斗酒,就着一些往事吹牛打屁,拉近彼此的关系,反正喝到差不多时,见谁都是好兄弟,好弟兄。
农村有个特点,葬坟一般都往山上抬,所以靠山的地方坟堆自然就多,四哥的两层砖房占地有二百来平,除了楼上隔出一段住人,其余都是为了方便关羊,算是羊圈。
喝多酒的时候,多数人舌头都大了,但思路异常清晰,反正是谁也不服,大家都把自己往牛逼了说,似在争吵喝骂,说者热闹,听者也觉得有趣。
聊着聊着,我大哥的一位师兄双林,迷蒙着眼对四哥说:“老四!你别...的莫讲,这胆子...阔以!...平时大多...一个人住在山边,旁边到处是坟......佩服...佩服...”
喝酒的时候,说话必有人抬杠或是附和,否则这天就聊不下去了。
这不,东哥就不服了,大声的插嘴进来:“这有什么咧!直接睡在外头我都睡过,几大个事...喔唷,真滴是!”
哄哄闹闹,一桌人就为此事争论个不停。
双林认为,自己是在夸老四,关你老二什么事?
东哥是四哥的亲二哥,脾气就这样,喜欢逞能出头,凡事都要争个厉害,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打赌,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胆量。
......
“赌就赌,廊子个赌法随你!”东哥拍着自己大腿以壮气势,把出题考胆的机会交给双林。
旁边人起哄,氛围烘托到位,双林也睁大了双眼,一时间酒气仿佛都被压制了几分,说到:“等下我克找个地方放一百块钱,你能够找得到拿回来,就作数,老子也佩服你!”
东哥毫不示弱的用手指着外边漆黑的坟堆草垛,大声的回应:“你克!等到老子没钱买烟抽!”
紧接着双林便要起身,说是去放钱,要找个墓碑压上面。
喝了这么多酒,有人喝大了也有人在克制,清醒一些的纷纷相劝,毕竟要真出点什么事也违背本意,但两个醉鬼哪听得进去。
可是这会儿的双林,对于劝阻他的人都被他认为是落他面子,一时间触发了范围攻击被动的嘴炮就打开了...
“莫拉我,我一个人找个位置放这张钱,你们等子都可以一起来找,看有没有这个胆!”
边说边往外走,还胡乱挥手里抓着的一张红太阳大喊:“一个都不要跟出来......过半个钟头随便你们找,哪个找到算哪个滴!”
外面本就下着蒙蒙细雨,山边雾厚,且没有路灯照明,没几下双林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最了解双林脾气的是我大哥,这时候他招呼众人坐下继续喝酒:“莫管他,估计他自己都不敢走远,窝泡尿就回来了也不一定...喝酒!”
吵吵闹闹,农村里边年轻人喝酒就是这样,多数人也认同我大哥的话,心思也重新回到酒桌。
......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最记挂着打赌的还属东哥,他突然站起身来说到:“过了半个钟头吧?我出克找,顺便解个手。”
这一说,大伙都想起双林出去不短时间了还不见回来,有人担心说出:“双林哥咧?莫不是喝多了跌跤,一起在旁边找一下。”
十余人一起动身,我也不例外,不过我主要是去搀扶东哥,毕竟他跟双林哥喝的最多,做弟弟的算是照顾一下他。
羊圈外就是山脚,稍微有点斜坡延绵往上,几十亩的空地到处是杂乱无章的坟堆,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
“海杰你不用扶我,我又没醉!”东哥嘴上还知道叫我放心,但摇摇晃晃的身子出卖了他。
我对喝多的人都一样处理,哄着说:“我晓得,这点酒哪能醉人!”
这时,东哥神秘兮兮的凑近我,小声说到:“我又不哈,落了雨到处湿芭蕉的,哈卵才克坟地里找。”
好家伙,原来东哥也是套路,没真醉。
但是为了逼真一些不被人发现,东哥示意我俩走远一些,不被人看到的地方抽支烟撒泡尿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