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骆逸予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凤来仪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根本不乐意跟京城内的任何纨绔扯上关系,骆鸣岐能在这么快的速度收服这样一个人,说明对方肯定是有些了不得的手段。
如果骆鸣岐知道骆逸予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说不定这会儿尾巴都已经翘天上去了。
但是说实话,骆鸣岐也不知道凤来仪为什么对着自己总是这么一副听话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自己帮她保守了秘密吧。
两人还没有从慎行司走出去,就遇到了两个他们都想不到的人。
一个是流了一身分不清是热汗还是冷汗的东西,连官服都打湿了的刑部尚书,他这会儿脸色似乎比先天积弱的骆逸予还更苍白一些,吓得嘴唇都在发抖。
骆鸣岐观察了对方一趟,得出结论:真会演戏。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一个纯粹的不速之客了。
“三哥,你怎么来了?”骆逸予问道。
没错,来的另外一个人,便是三皇子,骆平昌。
骆逸予在看到骆平昌之后,眉梢眼角都带着一些放松的神色,淡色的唇也微微勾起,明显可以看出对方心情不错。
“还不是你今天药都没喝就跑出来了,你们家小厮找不到你,只能提着药盅找到我府上,我正好听说刑部这边出事儿了,就猜到你可能到这儿来了,谁知道到了刑部,才听侍卫说你带着公主到了慎行司。”骆平昌一把把手里的药盅塞给骆逸予,说道:“别以为你可以借着办事儿避免喝药,这些东西虽然不好喝,却也是必须的,若是日后再让我发现这样的情况,你便等着我住在你府上给你亲自熬药吧。”
骆逸予有些尴尬的抱住药盅,默默地看了一眼骆鸣岐,打开药盅,一口一口把颜色和味道都显得很诡异的汤药给喝下去。
还没来得及张嘴抱怨,便被塞了满嘴的蜜饯。
他将口中的蜜饯慢慢嚼了咽下去,然后他没有理骆平昌,反而对骆鸣岐解释道:“当年我身体弱,他不知道,半夜抢了我的被子,害得我感染风寒,于是我罚他给我熬了半个月的汤药。”
骆鸣岐忍住不笑,点了点头。
“但是我只坚持了一天便受不了了,他亲手熬得那些汤药味道差到我险些晕过去,于是在我又不想和汤药的时候,便说要亲自来。”骆逸予勉强解释完,而后将手中的药盅又塞回骆平昌手中,道:“既然三哥将这东西拿过来了,我府里又是日日离不开此物的,所以劳烦三哥再将这东西送回去,然后去你的兵部好好当值吧。”
骆平昌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在骆逸予称得上是凶狠的目光中,不得不乖乖地抱着药盅离开了。
凤来仪全程没有敢说一句话。
若是这个“三皇子半夜强抢六皇子的被子”的事情被有心人传出去了,说不定会有人拿这样的事情来疯传两人不和。
毕竟言官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
只有皇子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编不出来的。
到了此时,凤来仪才知道皇帝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做公主的贴身侍卫,她其实是个女子,不会玷污了公主清白,应该算不上主要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皇帝手里有她的把柄,因此若是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也只能守口如瓶。
想到这里,凤来仪下意识看了一眼骆鸣岐。
自古无情帝王家,现在的这位皇帝已经算得上是霄国国史上脾气最好的皇帝之一了,竟然也如此精于算计,若是骆鸣岐登上了皇位,日后会怎么样呢?
凤来仪的沉思被骆鸣岐的声音打算。
“尚书大人,我需要你详细的告诉我,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在这些人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慎行司或者刑部的诏狱……当然,慎行司可能不归大人管,但是你至少要给我交代出来,刑部的诏狱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刑部尚书擦擦自己脸上的冷汗,给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很快便有侍从押着一个身穿刑部诏狱守卫的人进来。
“殿下,我方才臣便问过了,其他士卒也指认,只有这一个人在昨夜忽然行踪诡异,在后半夜更是连人都找不到,因此臣便觉得,此人十分可疑。”
“属下没有!属下冤枉!”那个守卫一脸惊慌失措,显然是被莫名其妙地抓来的。
骆鸣岐转念一想,便也懂了。
这是顺手找了一个替罪羊出来啊。
骆鸣岐看了被压制在地上跪着的守卫一眼,不置可否,转头问刑部尚书:“好啊,刑部尚书可真是好效率,连审问都不必,竟然已经将凶手给找出来了,只是我很好奇,我和六皇子殿下已经从诏狱走到了慎行司,勘察了两个现场,尚书大人这才姗姗来迟……这又是何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