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姑且他还算人的话，只见他面目狰狞，牙齿暴出，与人脸相比更似犬脸，双手有似兽爪，用来支撑身体的双腿也呈现诡异的反关节扭转。

破烂不堪的布条下，是惨白仿佛褶皱胶皮似的躯体，墨绿的苔藓与真菌从毛囊里钻出，仿佛覆在身上的一层黑毛。

恶心却有种让人挪不开眼球的诡异美感。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将死之人临终发出的喟叹，但落在吕阎耳中，却彷如仙音，令他血脉奔涌，迫不及待想要追寻其中的大道奥义。

「道化度：1%」

「道化度：2%」

……

系统的提示如同一把救命稻草，将溺水之人拉出水面，吕阎恍然醒悟过来，连忙扭过头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道化度百分之三，这只是他看了伥鬼一眼的代价。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吕阎隐约觉得手背有些瘙痒，再看过去，只见一根黑粗油亮的毛发，不知何时已经从毛孔钻出来。

偏偏吕阎不觉得它突兀，反而觉得这根毛发仿佛天生就该长在他身上一般，根本生不起将它揪去的心思。

“公子，还请忍一忍。”

杜瑛兀地出声，在吕阎咬牙切齿，仿佛看待杀父仇人的目光中，一把将那根毛发拔去。

“你在干什——”

吕阎暴怒的表情突然变得呆滞，等等，自己为何要为这根来历诡异的毛发，跟奉命保护自己的人发脾气。

“公子，这是伥气，能在不知不觉间蛊人心智，公子想来也是第一次见伥鬼，才不慎着了他们的道。”

杜瑛从袖中取出一只火折子，呼哧一声将那根毛发点燃烧尽，如是对吕阎解释道。

“你们没事？”

吕阎有些后怕地不敢再拿正眼看向场上，只能转过头盯着杜瑛手中的火折子。

“我们靖妖司三天两头同这些妖人打交道，早就对这种程度的异化有了抵抗，其实甚至灵性稍微差些的凡夫俗子，也都很少受到伥气侵扰。”

说着说着，杜瑛突然顿住，然后措辞委婉地改变表述方式：“像公子这么高的灵性，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头一次见，当然也可能是在下入司时候不长。”

高情商：阁下的灵性之高生平罕见。

低情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菜的人。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伤人，杜瑛连忙补充道：“其实有了防备，公子再去看那伥鬼试试，也就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了。”

咬咬牙，为了完成宗门任务，获取善功，吕阎再度尝试将目光放在化伥的黄四郎身上。

「道化度：4%」

「道化度：5%」

……

手背又是一阵刺痛，吕阎怒目朝身旁的杜瑛瞪去，杜小印有些尴尬地讪讪点燃火折子，烧掉刚拔下的黑色毛发，然后建议道。

“公子这情况，在下确实从未见过，要不公子先随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