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五是专门给住在书院靠后的房间里的院长送早茶的人，他已经在书院送了三年多。

每天卯时，他从后厨拿着厨师做好的清淡早餐，匆忙送给年长的院长所居住的客厅，等待他清养打坐回来食用。

冬月初五这天，他照常取好餐盒，沿着熟悉的路，走向后院。他沿着客房、学生宿舍，穿过宿舍前的回廊，再先后绕过棋室和音乐教室，就是通往后院的小路。

这一路上都已经走习惯了，今天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当他走过音乐教室的时候，却似乎感到有些异样。平日里最安静的教室，竟然似乎有人在说话。

好奇心让他停慢了脚步，他转念想了一下，马上要进行结业考试了，可能是某个学生在早早补习。而且今天这后窗留有一条缝，所以里面的声音他也听的清晰。

刚走两步，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似乎是有人在低声嘶吼。他停下脚步再细细听一声，刚刚的声音又没有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他再仔细确认一下，刚刚听到的，确实是有人在嘶吼的呻吟声。那种痛苦带着凄厉在早晨的安静祥和中显得特别恐怖。

他决定还是走近窗户看看，在书院这么久，也没有听说过有人练习这种音乐。

等他从那扇没有关严的窗户凑近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他大惊失色。

音乐教室靠近门口的地面上，躺着一个鲜血淋淋的人。他身上穿着的是书院学生的制服，半躺着靠在门口的墙边，脸正对着后墙，嘴角还留着血，双眼死死的盯着窗户外的小五。

小五吓的手一哆嗦，餐盒掉在了地上，他不认识这个学生，也叫不出来他的名字，惊恐让他一瞬间不知所措。

但是他很明显意识到，这个人死了。

同时他立即往屋里再看了一遍，刚刚说话的声音明明是两个人，肯定还有一个人在这里。

但是偌大的教室，除了桌椅、古琴和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小五惊恐的往回跑去。此刻他只想要跑回很多人的后厨，在那里他才有种安全感。

刚刚跑过棋室，却看到棋士老师正在院子里开门，准备进屋。小五终于看到了希望，虽然棋士老师不认识他，但是他还是一通比划加语无伦次的介绍，说清楚了，后面的音乐教室有个人死了。

棋士老师听到这里，赶紧又关上门，跟着小五快步走到了那间音乐教室。

老师使劲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他又立即往边上的窗户走去，还是纹丝不动，都在里面被反锁上。

小五在旁边也急的手忙脚乱，他看到门窗紧闭，这时才想到后窗是开的，可以翻窗进去。

老师连忙跟着他跑向后窗。这里还是像刚才一样没有变过，窗户微微露出一点缝隙，从外面推开窗户，看到鲜血已经流到了这个人的身下，石板地面上已经渗出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