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通传声刚落,就见一名穿着一袭华贵龙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秦雪川原本想要起来,秦渊走上前来按着他让他躺下。
“你的身子才刚好些,不必如此多礼。”
秦雪川点了一下头,随后道:“儿臣失礼,多谢父皇海涵。”
秦渊听到秦雪川说这些,眉头紧蹙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
秦雪川心慌起来:不会吧,我演的这么好,难道他已经看出来了?
“太医。”秦渊冷冷说道。
话音刚落,太医便走过来跪下:“陛下有何吩咐?”
“太子的病情如何?”
太医听到秦渊语气阴冷,于是便浑身发抖道:“微……微臣可否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秦渊听到他这样说后传他到帷幔后问话。
秦渊本来就没有把秦雪川当成太子培养,秦雪川也不过担了一个太子的虚名。从刚才秦渊与太医的举动就可以看出,秦渊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十分疏远,就连向太医询问病情都要避开他。
过了一会儿,秦渊从帷幔后面走了出来,他后面跟着两个宫女,宫女手中捧着的是一身黑色的礼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凌空而起的凤凰。
“这是大祭时的祭服,你身体刚有好转便要拉你去祭祀,着实有些为难你了。”
知道为难我了,还让我去?你还真是个好爸爸哦。
自然,这些话秦雪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秦雪川道:“多谢父皇体恤,只是儿臣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久病之人怕是主持不了这样的大祭,儿臣惊扰凤神,上天降罪于北楚。”
他原本想找个借口将主祭的差事推掉,秦渊虽不是沉迷美色之人,但儿子却也一抓一大把,随便找谁去都可以。
“你是太子,凤神又怎会降罪于北楚。身为太子,你不该推辞。”
这秦渊倒是好大的脸,口口声声称秦雪川为太子,最后却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为另一个儿子当了挡箭牌。
秦渊心思深沉,秦雪川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惹他怀疑于是就顺着他的意思道:“是。”
“更衣后就去祭坛吧。”
秦雪川点了一下头:“是。”
***
秦渊走后,秦雪川抓着头发心烦意乱。
怎么办怎么办?
去祭坛就是死路一条,可是不去的话又不行。
“殿下,请您更衣。”青鱼此刻走到床边说道。
秦雪川看着那套绣得十分精致的凤袍,他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冒出了个想法。可是当他看见青鱼的时候,脸上刚要冒出的笑容忽然给憋了回去。
这偌大的皇宫中没有一个人是秦雪川的自己人,青鱼也是皇帝那边派来监视他的。虽然说原主那样逆来顺受的性格也没有什么好监视的。
秦雪川自己不知道这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怎么穿,于是他就随便披上了一件外袍走了出去,走时他还吩咐道:“我去外面透气,过会便回,谁也不许跟着。”
“是,殿下。”
秦雪川走了寝殿,现在已经暮色时分了,夕阳染红了天边的那片云,像江水中浸了血一般。他在皇宫的长廊里缓缓地走着,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如同醉人的红晕般。
北楚信仰神明,后来秦洛川也利用神学来聚拢人心,可是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装神弄鬼着实难了些,现在离大祭只有几个时辰了,要怎么办才好呢?
***
秦雪川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了前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是一阵吵闹声夹杂着啜泣声。
“走快点!”
秦雪川见状便走向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发现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正押着一群人穿过皇宫往祭坛的方向走去。看那些人的穿着应该不是犯人。
秦雪川走上前,士兵头领看见了他连忙携将士和那些百姓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那些百姓一听是太子殿下,便大喊道:“太子殿下救救我们啊!”
“求求殿下救救我!”
“我不想当祭品……”
秦雪川性格温婉天下百姓皆知,而且他最容易心软,只要他心一软说不定就能放过他们。可是这些人不知道的是,当今的太子并无实权,纵使心软也没有用。
秦雪川听到“祭品”二字紧皱起眉头来,北楚向来有活人祭祀的传统,但祭祀的都是一些罪大恶极之人,还从未听说拿普通百姓来祭祀的。
秦雪川问:“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禀太子殿下,这些人都是大祭上的祭品。”
“他们可是犯人?”
那名将士头领回答道:“回太子殿下,犯人过于肮脏,他们身上有罪不宜祭祀凤神,所以今年选的祭品都是各地献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