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罪,大概是姑姑听不懂南褚的话儿吧,也不知像姑姑这样的人怎么到了昭沅宫来伺候。”如棋反应也快,立马揽下了,可话却隐隐有威胁的意思。 昭沅宫住的是南褚来的公主,若是听不懂南褚话,那还有什么资格待在昭沅宫呢? 琳琅慌了,昭沅宫向来都是肥差,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争破头皮要进来,自己好不容易进来了,不会就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被打发了出去吧? 从昭沅宫出来的宫人,定然就是犯错了,哪里还有旁的主子会重用呢?再说自己还背着任务呢,若就这般出去了,主子定然不会再重用自己了。 “公主明鉴,奴婢不敢,奴婢定然会好好教导下边的婢子,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本宫都渴了。”安沅也不回她,顾左右而言它。 “奴婢这就去煮茶,公主稍等。”琳琅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也顾不上让下边的人去烧热水,立马进了厨房。 安沅也没说什么,就这样坐着,等着琳琅端茶来尝尝,院子里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这个南褚来的公主。 平日里看着挺好相处的人,没想到脾气也不小,也是,毕竟是南褚公主,不是她们这样的人可以企及的。 “公主,请喝茶。”不多时,琳琅亲手奉上一杯热茶,冒着热气的样子,显然是滚烫的。 原本这样热的茶水是不能端上来给主子的,以免烫着主子,可是琳琅被吓的已经忘记了这忌讳,只盼着安沅公主喝了茶能忘记这回事。 安沅也只当不知道是滚烫的茶,端过茶托就往嘴里递,如棋都来不及拦着,就看见安沅喝了一口好似烫着了,大叫一声,然后没端住茶杯,把这杯滚烫的茶水悉数泼在了一旁躲闪不及的琳琅身上。 “公主!”如棋和诗画看着安沅立马红肿起来的嘴唇,大惊。 “快去请太医,慢了可饶不了你们。”诗画往身边站着的宫人喊道。 “如棋,疼……”安沅没想到原来被热水烫这么疼,金豆子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公主,别摸,太医马上就来了,咱们到正殿去。”如棋拉住安沅想摸嘴唇的手。 如棋诗画一人一边扶着安沅,往正殿去,留下后院满地狼藉。 这个季节本是热了,琳琅穿的少,那杯被安沅喝过一口的热茶皆泼在了她的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又想着躲跌倒在地。 可是因为安沅被烫着了,根本没人会理会琳琅一个奴婢,琳琅瞧着安沅公主被烫着,自己也不敢大声喊叫。 安沅公主因为自己端的茶水烫着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昭沅宫待下去了。 待安沅公主走了,琳琅才从地上起来,这样的下人,是没有资格找太医的,只能去太医院求求烫伤药。 可是方才安沅公主的态度大家都看见了,知道琳琅是得罪了安沅公主,所以没什么人敢去帮琳琅,所以琳琅只能自己带着伤去太医院求药。 安沅哭着回到正殿,等着太医来,安沅知道今日这一闹肯定会被隋昭城知道的,为了圆这件事情,安沅不得不“自残”。 烫到安沅的茶水是琳琅端上来的,作为一个常年在厨房管事的宫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应该端这么热的茶水给主子。 所以安沅的伤完全是因为琳琅的错,安沅因为被烫着了,“不小心”把茶水倒在了琳琅的身上,也情有可原。 不管怎样,传出去安沅都不会被人说是骄横无礼。 安沅可没想过这么简单就放过琳琅,既然有这个胆子招惹自己,那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安沅并不是好惹的人。 若是没有缘由就动了琳琅,可能会传出些许流言蜚语,所以为了安沅自己有理,不得不用这样的蠢法子。 只是安沅没想到,原来烫伤这么疼,感觉嘴唇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琳琅还穿着衣裳,嘴唇可是最软和的地方,安沅突然有点后悔,这样子还怎么吃东西啊…… 太医是跑着过来的,听说是昭沅宫的出事了,一点也没怠慢,拿了东西就跑,人家可不是琳琅这个没眼力见儿的,能进的了昭沅宫,就不会是等闲之辈。 太医瞧见了安沅嘴上的伤,忙吩咐人用冷水冲洗,立马有人准备好了一桶井水,还有一个盆,诗画托着安沅的脑袋,如棋给她冲洗伤口,水从安沅下巴滑过,落在下面的盆里。 因为安沅是嘴上烫伤,如棋给她冲洗着实用了点力气,安沅也以一个非常尴尬的姿势坐在凳子上,幸好其他人都识趣的出去了。 不过现在安沅嘴上的伤最重要,疼的她也没心思思考其他了。 不过看到隋昭城从外边进来,安沅就些不淡定了,让他看见自己这样的姿势,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昭沅宫有隋昭城的人,安沅出了事便有人把消息告诉隋昭城了,本在和慕恪谨商量事情的隋昭城,扔下他就回了昭沅宫。 “给我瞧瞧。”隋昭城冷着脸,好像谁欠了他银子似的,安沅看着他缩了缩脖子。 也冲洗的差不多了,如棋诗画松开了托着安沅的手,让隋昭城看的清楚。 隋昭城蹲下,抬起安沅的下巴,看着本是娇娇软软的樱唇,如今上面布满了血丝,还有几个水泡,惨不忍睹。 安沅看着隋昭城越来越深邃的眸子,越来越黑的脸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去把太医叫进来。”冷成冰渣子一样的话从隋昭城口中吐出,吓的如棋小跑着出去。 太医看了以后,开了药,嘱咐如棋用法,本准备告退了,没想到被人拦住了。 “多久能好?”隋昭城看着安沅的唇问太医。 “这……最快也要近二十天,伤的有些重了。”太医怔愣了片刻才意识到是在问自己,连忙回道。 “有何禁忌?” “切勿让伤口碰到水,仔细用药,应该并无大碍。” “好,你下去吧。” 安沅听见太医说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二十天,那样半个月以后就不能办婚礼了,第二个反应就是,自己这二十天吃什么? “还疼吗?”隋昭城手指抚上安沅唇角,白白嫩嫩的唇,自己还没吃呢,就被伤成这样。 “不疼……”安沅回过神来,摇摇头,晕过水的眸子装的无辜而娇弱。 烫到的是上嘴唇,安沅微微翘起上嘴唇,看着隋昭城蹲在自己面前,感觉有些紧张。 “今日的事情,我会查清楚,无论如何,我要你一个答应,以后不许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隋昭城哪里会不知道,这样蠢的失误,安沅怎么可能会发生,若不是故意的,隋昭城是不信的。 “好。”安沅猜到隋昭城大概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也没多辩解,只低头应好。 “乖,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我帮你,你不用憋着。”隋昭城起身,把安沅的小脑袋压到自己腰间,似是无奈的说道。 “谢殿下。” 安沅闭上眼睛,也许这次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也许依赖一下隋昭城也不是不可以。 安沅烫伤了嘴,不好吃东西,隋昭城吩咐御膳房把米饭和菜混到一起做成小球,刚刚好一口一个,可以减少碰到伤口。 昭沅宫小厨房也被隋昭城换了一波人,琳琅被扔回了她的主子那里,而后再也没有在安沅面前出现过,安沅也没有问隋昭城琳琅的主子是谁。 隋昭城不知道,原来在昭沅宫都这么多阳奉阴违的奴才,安沅的伤,其实自己也有责任,便也没多怪安沅。 经过了这件事情,昭沅宫上下风气大改,都对安沅恭恭敬敬,不敢再放肆,安沅也终于松了口气。 伤着了嘴唇就是伤着了脸面,安沅也没出去走动,就在昭沅宫老老实实的养伤。 本以为隋昭城会把婚期推后,其实也是推后了,可也就是几天,安沅伤口才好,便被告知三日后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