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孤老终生吧您。
“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便是。”出身寒门的周元清和李景淮在女人方面保持一致的冷漠,越发显出伊知著的格格不入。
“不过我听闻这位沈大人性子温婉娴静,奇怪,不像你会喜欢的类型。”
周元清虽然不关注,但是挨不住伊知著平时喜欢谈论,所以他才会觉得有些不对劲。
伊知著一下打开扇子,“呸呸呸,别乱说,我只是欣赏沈大人这般的。”
他又偷瞄了一眼,见李景淮正斜眼瞥他。
在太子身边这么久,多少也能摸着一些他的想法。
治国理事上他确实不如眼前这二位,可是对于姑娘的了解,伊知著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他有意想要卖弄,“不过你们还别说,像沈大人这样的内敛美人,就如未开的花蕾,外面看着色淡如水,但某日忽然一绽放……”
他用拇指推开那描着重瓣芙蕖迎清波的折扇,一折又一折。
月下新荷迎风动,碧波莲叶接珠落。
他摆弄扇子,故弄玄虚地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如同在捋着老先生的胡须,道:“说不定都能惹得圣人佛子动凡心啊!”
周元清看着他摇头晃脑陶醉的模样,忍不住笑骂了一句,“若你把研究美人的心放在正途上,也不愁伊大人绞尽脑汁把你放殿下手下磨砺了。”
伊知著听见他老爹,顿时把眉毛一皱,“都说休沐的时候不谈公务了,怎么还提那老头子!”
周元清还要再说,伊知著咻得一下窜出亭子。
只有余音留在原地:“那我、我去邀请沈大人和我们一道下午去游西子湖吧!那儿的荷花比这东宫里的好看一百倍呐——”
李景淮堪堪抬起眼,也只来得及看见伊知著绿油油袍子的一角。
人,眨眼没。
周元清看了他一眼,“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景淮放下酒盏,用拇指揩去唇角沾上的一些酒水,淡声道:“没什么。”
周元清笑了笑,“殿下猜成瑞能成功吗?”
“能。”李景淮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的轻点着。
“殿下如何这样肯定?”周元清瞟了一样太子的手指。
他饶有趣味地挑起眉,稀奇。
太子竟有些烦躁?
李景淮剑眉微蹙,似乎意识到自己指尖的动作,就搭在玉桌上再没有抬起轻敲。
本能的,他觉得沈知仪那人,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这次李景淮还是猜错了,伊成瑞被拒绝了。
伊成瑞灰溜溜摸着鼻子,回来对两人遗憾地耸了耸肩,“太不巧了,沈大人下午要去给六公主送花。”
“周元清,你是不是又惹六公主生气了,怎么她老喜欢磋磨别的姑娘的?”
周元清起身掸了一下衣摆,“休要胡言,我和六公主没有干系。”
李景淮也起身,随手把用过的杯子倒扣在桌上。
伊知著看两人都站了起来,眼睛一亮,“不喝了?咱游湖去?”
“免了,我和元清有事要进一趟宫,你自个去吧。”李景淮朝他微微弯唇,看他一眼才迤迤然离去。
伊知著盯着李景淮的背影,瞬间跨下了脸,回身就拉住还没来得及跟上的周元清委屈道:“我怎么觉得殿下故意强调‘自个’两个字,他是不是在咒我孤家寡人?”
周元清扒拉下他的手,安慰道:“怎么会,你想多了,你本来就是啊。”
*
“这次定然能行!本公主专门派了小德子压着她来,不愁她拿迷路来搪塞本公主!”
“是,公主明智。”乔辛漪用团扇捂着唇笑。
六公主李微容是一个越挫越勇的性子,这不没几日又专门嘱咐徐少理要人。
她回身扫了一眼花亭的桌子,“怎么带了这么多酒?”
乔辛漪缓缓扇了几下,柔柔的风把她额前的刘海吹得轻轻拂动。
“酒可是好东西呀!”
李微容拿起一瓶,放在鼻下嗅了嗅。
“酒有什么好的,我三哥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最讨厌了。”
乔辛漪面上稍一僵,好在团扇挡住了她垂下的唇线,没让李微容发现她的失态。
“公主说得对,酒喝多了容易让人失仪,公主不是不喜欢沈家的小姐吗,若让她在太子面前失态,惹了太子不喜,逐出东宫撵回抚州,岂不是正好如意。”
李微容心中一动,觉得这个法子也不错。
“不过,要怎么让她喝这么多酒?”
乔辛漪笑道:“这个容易,公主不知道前些日严府大婚,我那不成器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