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无所事事,不是跟人在外面下棋,就是在外面和人赌钱,输了就回来发脾气,一家人生活全靠之前攒的那点钱和家里的一亩三分地,生活简直是度日如年。
偏偏他死要面子,脾气很烂,还喜欢逃避现实。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在拿过去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吹嘘辉煌,明明现在根本不值一提,他总是挂在嘴上,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非常骄傲。
教育子女,看到电视或者报纸上残疾人用嘴写字,用脚干活,他会说看看人家身残志坚,怎么怎么刻苦。
轮到他本人,却忘记自己说过的这些话。
下岗好几年都无所事事,既不做家务,也不出去找事做,还天天跑去打牌。
母亲见别人做生意赚钱,他不但不支持还说丧气话打击别人信心,顺便补一句,你这不行,做那可能赔钱,做有风险,那是满满的负能量。
但家里过日子,没钱又不行!
被母亲和生活逼急了,他要么说自己腰椎间盘突出身体不好,要么说都这么大岁数了能活几年之类,甚至来上一句早看淡这个世界,再逼他就什么都不管去死算了。
需要钱的时候,又伸手问母亲要,不是和母亲吵架,打就是砸东西,完全不承认自己的懦弱,懒惰,逃避现实。
那时候,赵江川真的非常痛恨赵东来。
痛恨他作为男人,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不敢变通,放不下所谓的自尊,卑怯而又懦弱,痛恨他作为一个父亲,将家里的负担都丢到了母亲一个女人身上,还动不动就无能狂怒,大打出手。
但如今两世为人,赵江川心中的那种恨意和厌恶去了不少,只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无奈。
遇到这种自己不会飞,下个蛋就等着蛋飞的父亲,当儿子的又能怎么样!
“我让你别说了,听见没有。”
“你砸吧,都砸了算了,干脆把这个家也砸了吧!”
“我让你说!”
“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打死我孩子的学费就有了.....呜呜......”
“.....”
又动手了!
锅碗瓢盆被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父亲的嘶吼,捶打和母亲的哭泣是那么刺耳。
赵江川再也听不下去,这次父母吵架,原因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马上就要开学,要交学费了。
他读高中,妹妹读初二。
两兄妹每次开学都要交四百多块的书钱杂费,加上生活费,住宿费以及其他开支七七八八,每年要花四千多块。
别看这每一个学期一个人只有两百多的学费,在后来可能不够出去包个夜,但在这个月收入人均五百多块的年代,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在人身上,压得人无法喘息。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这一天,赵江川再次看到母亲挨打,一气之下和父亲动了手。
吱呀——
关的的房门被赵江川拉开了。
赵东来手里抱着一台十七寸的彩色电视正要摔,看到儿子站在门口,怎么也摔不下去了。
走过去,接过父亲手里的电视放好。
赵江川说道:“别吵了行不行,不就是几百块钱吗,你跟我妈吵有什么意思?能解决问题吗?知不知道这叫什么?这叫无能狂怒!”
当老子的被儿子教训,那脸哪挂的住。
赵东来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吼道:“混账东西,不是要让你上学我跟你妈吵什么?”
“小川,怎么跟你爹说话的,还不都是为了让你们上学。”宋秀梅一看儿子要翻天,也当场就教训起儿子。
刚还又吵又打两人忽然又一致对外起来。
赵江川呵呵了一下说道:“鲁迅说过,当一个人发怒的时候,往往是因为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