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纪三万六千年,魔域攻破结界入侵人界,魔修头领萧诀率众信徒攻上人界第一修仙大宗云华宗。云华宗弟子陆离带领各门派前来围剿魔修的修士与之厮杀,最终魔修萧诀陨落在陆离手下,此为第三次人魔大战。
云华宗天阙崖大殿的中央端端跪着一位男子,衣履不堪甚至沾染着不少泥土,表情木讷宛如一潭死水看不出情绪。而他身前还躺着另一男子,只是那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一身黑衣,胸口却被血染成更为深沉的墨色,周身空空荡荡已无一丝一毫的生气。
凝固的血液不再流动,连带着四周的空气也如停滞般让人喘不过气,一时间偌大的殿堂连半分声响也无。
从殿外走近的脚步声踏碎了此刻的死寂,也毁了这静止如画之景。
来人走到男子身后,站定不语,只凝视着地上明明熟悉万分却又陌生至极的尸体。
“我没想杀了他,你信吗?”男子并未回头,仍死盯着面前的尸体,声音沙哑也难掩语气的颤抖,似喃喃自语更似无意识的梦呓。
木槿不忍再看,那地上早已冷透的尸体俨然刚刚大闹云华宗的魔头萧诀,更是与她一同/修炼数十年的萧师弟。
忍住心头的酸涩,木槿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与往日一样柔和,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然的紧握着,只是那不难察的细微颤抖出卖了她不过是强装出的平静,“陆离,我信你。”
“你必须杀了他。”
唐渊沉着脸走入大殿,一身白衣染上不少污秽,左臂触目的伤口甚至隐有黑气渗出,稍有修为之人皆能看出并非正道所为。
木槿回目触及其伤口不由一惊,连忙掐诀以驱散骇人的魔气。
外面虽乱,可头领之人身陨,魔域大势已去并不为俱,参战的皆是各门派选拔出的强者,对付那些虽手段残忍却有勇无谋的魔修是绰绰有余,况且唯医谷的医修与百味峰的师兄师姐皆已待命多时,宗主何必带伤前来与交战之地相隔甚远的天阙峰。
木槿虽蹙眉不解,但也并未多加怀疑,施法堪堪止住伤口的血接着掐诀想要施展复春术,而唐渊却摆摆未受伤的右手打断了她:“区区小伤不必麻烦。”
“倒是你,还要守着这个怪物到什么时候,难道这叛离宗门残害同窗之罪,竟不如你与他短短不过十几年的交情来的重?”敛去对木槿的温和唐渊语气愈发清冷,甚至隐隐有些怒气。
大战还未结束,云华宗最为出色的弟子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强行掳走引发这场大战的罪人的尸身,此举让在场所有人诧异的同时,更是让旁人怀疑云华宗是否与这场人魔大战有何不为人知的关联。
木槿深知唐渊动怒的缘由,不好替陆离辩解,可见其失魂落魄的模样也着实不忍。
“我知你与萧师弟自幼一同长大关系甚好,此番兵戈相向也是无奈之举,但此刻正值大战之时,当以大局为重。”虽是劝慰的话,可她又怎会不知道陆离此刻的所思,手刃至亲之痛岂是能以一句大局为重轻轻带过的。
一直低头不语的陆离这才有了些许反应,抬头看向一旁的木槿,一双如墨的眸子失了往日的灵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哀:“师姐,哥哥没了。”
木槿神色一颤,一时眼眶也有些泛红,再看向那同常人无异的尸首更说不出的难受。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木槿敛了目光,紧握的十指渐渐松开。
“待此事事了,我们带上萧师弟离开这天阙崖找个地方隐居可好?”
此话一出陆离和唐渊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