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绚猜不透对方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根本不想猜,一个邪祟的想法能正常吗?只是惊诧着祂的肆意。
居然敢现实中出现真身,要知道邪神在原书中是幕后反派的存在,怎么会轻易露面。
“神!您是我们的神!”村长现下已经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一切理智,不管不顾得爬到邢秩的脚边,被毫不留情得挥开,顷刻化作一滩血水渗入地面。
邢秩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在想为什么血的味道不并像自己想象中的好吃,类似一个期待很久的玩具,拿到手才发现那是件坏的。
说不出来有点生气。
吾绚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在一点点收紧,呼吸变得艰难,脸颊憋得通红,他没有挣扎反倒放任了,“能死在神明大人手里是我的荣幸。”
邢秩皱了皱眉,有些看不懂了。
吾绚在听到走尸没有声响后,心中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如果自己逃不出去,下场无论是什么,都难逃一死,电光火石之间,他主动握住了掐在脖颈上的手,薄凉的眉眼一弯,气息起伏不平但依然能听出清润的声线,“我抓到你了,神明大人。”
灰瞳之上便是那颗黑痣,活生生晃动在眼前,明目张胆地试探着底线。
邢秩表情纹丝不动,只是气场冷了下来,左肩上传来钝痛,还在不断往深处刺入,他眯起眼睛,丝毫没有关注自己的伤口,而且盯着那双纤细到可以轻易折断的腕子。
吾绚用了十足的力,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信徒要杀了他的神明?求那个邢家人可没用。”
听上去没有一点意外的意思,吾绚稍稍一松,眼睫颤动了两下,祂都知道!怎么可能?
“或许你把自己的身体让出来,还有可能做到——同归于尽。”邢秩将吾绚的反应尽收眼底。
吾绚气到发抖,连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后都给暂时性忽略了,谁知道让出来祂会做什么,这会儿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自己也没必要演出一副乖巧的信徒样子。
他张了张唇,“不可能。”
“那我就杀了你。”邢秩低声道,对他而言不过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点吾绚倒是丝毫不怀疑,所以并无惧怕的神色,他霎时笑了一下,那股冷冽的感觉荡然无存,五官中潜藏的艳丽随之而然展露无余,甚至上前了一步,“好。”
但前提是祂要找得到他才行。
吾绚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打翻了身后全部的香灰缸,原本已经消散差不多的气味一下子浓重了几倍。
手掌下的温度尚未褪去,人却不见了,而盘旋于空的香灰缓缓落下,以邢秩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漫开。
真是聪明,躲进‘场’里了。
邢秩从来没有拿这样的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一个人类,他蹙了蹙眉,身上可怖的伤口飞快地愈合起来,一个呼吸间恢复原状,几乎找不出半点痕迹。
他眼里划过一丝无奈,面前出现了团黑雾,伸手直接撕了道口子出来,不大不小刚好能容纳下一个人进去。
谁抓到了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