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借酒壮胆(2 / 2)媵夫(女尊)首页

“怎么去见了一回我哥,连骂人都学得如出一辙。”司明玉还在嘴贫,“阿晚,咱们坏的可别学,学好的,啊。”

向晚没搭理她,只垂着眼,睫毛长长的,在灯下落了一片影子。

混球这才收敛了玩笑,老老实实地直起身来,在床上半跪着,“阿晚,我错了。”

向晚抬眼瞥她,五味杂陈。

怪他太好哄了,到这会儿才回过味来。她司明玉是什么人?城中各大酒家的常客,三天两头与她那群纨绔朋友结伴饮酒,如今是稍为收敛了,至少夜里还能回来,从前通宵达旦,彻夜歌舞,乃是常事。

她这多年练就的好酒量,即便是今夜多饮了一些,哪里至于醉到这等地步?

怕是在借酒装疯吧。

他看着眼前规规矩矩,仿佛极在意他心绪的司明玉,非但不感到暖心,反而更憋闷了,且透着丝丝缕缕的委屈。

他原就是她的夫郎,她自己不管不顾,决意要娶的夫郎,成亲将近一个月来,不曾碰过他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些动静,竟还要借酒壮胆,假装酒醉。

怎么,与他亲近,难道就那么……需要勇气吗?

向晚低着头,望着自己宽大衣袖下露出的纤细手指,忽地有些难受。

他又不是什么猛兽,她这些年来,亲近过的小倌乐伎怕也是数不过来了,他在这里面,仿佛也算不得最差的吧,何故她唯独不愿意碰他?

还是,当真如从前许氏所说,他这样晦气的出身,生得又一脸苦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不懂得讨人喜欢,合该没有谁看得上眼。

他将下唇都咬得煞白,心里却犹自有些不甘心。

明明他这些日子以来,还挺常对司明玉笑的来着。

肩上忽然被人环住,司明玉蹭过来,小心拥着他,竟少见地现出了忐忑,“阿晚,我不是有意……”

“你究竟怎样想我?”

“什么?”司明玉一时愣住。

她面前的人分明委屈得快要哭了,睫毛都湿漉漉的,却偏要把头昂得高高的,“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怎样想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司明玉望着他,张了张嘴,忽然竟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从她见他第一眼就知道,这人看似温柔低顺,任谁都能欺上一欺,骨子里却傲,许多事闷在心里,便是咬碎了牙也不会说的,仍旧做他那个不声不响的人。

他竟有一天,也会像寻常小男儿一样,这样问她。

“阿晚,”她又想抱着他哄,“我当真……”

话没说完,便被无情推开。

“妻主今夜喝醉了酒,谁知道说出来的是真话,还是醉话?”

向晚声音低低的,既不喜,也不怒,垂着眼不看她。

司明玉一时倒弄不清,他心里究竟怎样想,怕他真生了大气,越发惴惴,平日皮得跟猴儿似的,这会儿也不敢油嘴滑舌了。

“阿晚,你别动气,都是我错,我混账还不行吗?”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早知道把他招惹成这样,拿酒壮什么胆啊。

瞧着她抓耳挠腮的模样,向晚的心里却不知怎的,忽地有些高兴了。他抿着唇,不许笑意浮上来,声音仍压得极轻:“妻主今日说也无用了。要是,要是等酒醒了,还同样想的话,就……再来说一遍。”

“……”

“妻主酒醉身乏,我也累了,还请回房歇息吧。”

“……哎。”

院中侍奉的下人,都是亲眼见着小王女抱着王夫进屋的,早已被临夏叮嘱了,麻利乖觉一些,随时留意屋里需要,听候差遣。

不料却只听屋里似有哭声,不出片刻,小王女就灰溜溜地独个儿出来了,不由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自家殿下风流场里混迹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怎么偏偏在王夫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呢?

更离奇的是,要说她丧气吧,偏小王女脸上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期待,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而那一厢,打发了混球的向晚,却是一夜安睡,连梦里也安心得很。

司珩同他说,司明玉心里极喜欢他时,他十分的不敢信,但方才瞧着她在他面前,急得语无伦次的模样,他才突然有些信,她心里或许真有他几寸位置。

昨日聊得累了,这一睡,便到了日上三竿,直到采桐将他叫醒。

“公子还是快些梳洗了,去厅里见客吧。”采桐的调子凉凉的,“小王女出门去了,老郎君又游玩未归,府里可只有您能主事了,一直将人晾着也不像话。”

“是谁来了?”他疑惑道。

“是宫里的姑姑,刚从新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