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太太心里一咯噔暗叫:糟糕。
她不是今早出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身为长辈,又是容府唯一的掌权人容老太太自是不甘被她吓住。
可容庆平的事还没完还需要陆清的人脉关系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传出她与容府关系不慕。
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陆清眸光散寒的看向坐在主屋里的人“老太太好大的威严刚刚不还要罚姒姒去祠堂怎么不吭声了?”
趁她不在府里就敢嚣张的欺负小姒姒,陆清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容老太太拖出来一顿暴打。
她越是生气,说出的话就越是刻薄。
明知道容老太太心里想的什么,却非要逮着人家的痛处,使劲戳刀子。
这是她自打进了容府后第一次锣对锣鼓对鼓,与容老太太正面硬钢。
也是恨极了小姒姒被这奇葩的一家子欺负,按照以往她还能顾忌着小姒姒的情绪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老老实实的当块背景板。
现如今她真的是忍无可忍小姒姒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些所谓的至亲之人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就是被人无休止的打压和欺辱。
毫无公平可言。
之前的容老太太说了什么她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只需要明白一点,那就是这个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她必须要带小姒姒走,哪怕她再不情愿再难割舍。
容孝昌豁得起身,指着陆清的鼻子大声怒骂,“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就敢在容府撒野,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可能是太有主家的优越感,让他没骂痛快,想要继续咒骂陆清,以消减近几日心中郁气。
却被容老太太厉声呵止,“孝昌住口。”
“母亲。”容孝昌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急道,不明白母亲为何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难道就看着区区一名赘婿,在容府耀武扬威,不把主家放在眼里?
不得不说,容庆平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完全是继承了他父亲。
空长着一副好皮囊,不但胸无点墨,胸无大志,还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
若是上面没有容老太太压制小姒姒,他们早就被小姒姒耍的团团转了,哪还有机会在这吆五喝六。
容老太太在冯妈的搀扶下起身,一点没被陆清的话影响到,“陆清你身为容府赘婿,无权干涉容府主家内部事务,念你初犯我不欲将你一并处置。”
“你也该恪守本分,莫要再犯。”
意思很明显,处罚小姒姒是他们容府内部事宜,你个小小赘婿无权干涉。
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要是不听劝,那就连你一起罚。
说出的话也比她那个长子有水平多了,直接把陆清划分到权力核心之外。
哪怕告上官府,她也能名正言顺的拿捏一名小小赘婿。
没办法,谁让凤亓国对待赘婿,与奴隶等同。
容老太太在等,等陆清开口反驳,等她自己跳入全套。
只要她反击,哪怕只说一句话,或者几个字。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都是容老太太赢了。
容妗姒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朝她微微摇头。
陆清侧头看向她如水般的凤眸,微微发红的眼眶,心里就是一阵的揪痛。
她不明白小姒姒为何要阻止她,为何还要委屈就全,任人鱼肉。
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无处宣泄,她深吸口气,双拳松了紧,紧了松反复数次。
才总算压下心中怒火,主动牵起小姒姒的手,“不就是祠堂嘛,我陪你便是。”说完,看也不看容老太太一眼,牵着小姒姒的手直奔容氏宗祠。
期间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待二人走远,容孝昌才忿忿不平的开口抱怨道:“母亲,您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那个陆清只是容府赘婿,连入族谱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踏进我容氏宗祠。”
容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行了,别在这大呼小叫的,她们进宗祠更好,也省去我不少麻烦。”
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母亲话中含义。
见母亲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就只能作罢。
气呼呼的坐在一旁不再吭声。
容氏宗祠。
说是宗祠,不如说是意见宽敞的空屋。
四周悬挂着先祖的画像,高高的供桌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近百个牌位。
容妗姒上身笔直的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
看着摆放在最下面,也是最新的两个牌位,开口道:“夫君肯定在恼恨妾身没有骨气,任凭祖母和大伯捏圆搓扁,还要委曲求全,不予反抗。”
垂眸看向跪在那身体单薄的小姒姒,陆清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无奈的长叹一声,跪在她身旁,朝刻有小姒姒双亲名讳的牌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才直起身子。
“我心目当中的姒姒是个性格坚韧,有那么一点小执拗,有自己一套原则的女子。”
“你这么做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身为你的夫君,我只需要无条件的相信你,支持就够了。”
容妗姒抿抿唇,心里暖暖的同时,又泛起一股股酸涩。
从小到大,除了她的父母双亲,再也没人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过。
更没有谁,会像父母那样,无条件的相信她,支持她,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