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主屋。
容妗姒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容妗姒你还有脸来,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多大的祸事。”
“你是想让整个容家,都毁在你的手里吗?”
容孝昌后发先至,还没进门就开始数落起她来。
一脸肃容的容老太太,也不悦的开口道:“有话进来说,在院子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容孝昌迈着鸵鸟般的大步,在路过容妗姒身旁时,还不忘朝她冷哼一声。
“母亲,孩儿听到消息便匆匆赶回,这一切都是容妗姒的错,若是她不能挽回容记的声誉。”
“依儿子看,不如就将这个不孝女逐出家族,也好化解与黑虎帮的纠葛。”
说话的口气恶劣至极,不但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到容妗姒头上,还恬不知耻的想要把她逐出家门以绝后患。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容妗姒岂会任由他人捏圆搓扁。
从容不迫的走进主屋大门,看着一脸怒意未消的容孝昌,不卑不亢的道:“先不说大伯是否有权利把妗姒逐出家门,单说这次容记名誉受损,也是大伯与堂兄购进的那批粮食所导致。”
提及粮食的问题,父子二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容庆平豁得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容妗姒你个扫把星,自从你找了那个劳什子的上门女婿,容家哪过过一天消停日子。”
“现在说的是黑虎帮和烈火帮的事,你别以为扯开话题就能逃避错误。”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欲与之做口舌之争。
“我容妗姒做下的事,我自会承担,黑虎帮与烈火帮之间的纠葛,不劳大伯和堂兄费心。”
“至于容记的声誉,在二位手中失去,能不能夺回来,就要看二位的本事,妗姒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卑不亢,可以说谁的面子都没给。
城中的两大帮派虽然势大,若是事不可为,她相信以夫君与临渊王的关系,给两大帮派施压迫使他们收手也未尝不可。
容孝昌眼眸微眯,满脸阴鸷的看着她。
身为容府大老爷的他,就算功不成名不就,可看人的眼力还是有那么几分。
以往容妗姒虽说强势,但也没强势到跟他们划清界限的地步,只要老太太发话,她还是会屁颠屁颠的给他们擦屁股。
此次这般气势汹汹,必定有所倚仗。
思及于此,他立马看向容老太太,颇为气恼的道:“母亲,您看她说的是什么话?这不明摆着要跟我们容家划清界限吗?”
“容家真是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一头白眼狼。”
容老太太也冷着脸不满的道:“妗姒休得无礼,还不赶紧给你大伯道歉。”
“算了,母亲,儿子身为长辈怎会跟她一个晚辈计较,只要她能挽回容记的声誉,儿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绕过她这次。”他说的是义正言辞,很有长辈的威严。
容妗姒目光凉凉的看着他,那看透一切的清澈眼眸,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大伯变脸的速度真快,妗姒倒是希望您多多计较一二。”
“再者大伯总说挽回容记声誉,容记到底出了什么事,大伯可否言明?”
面对容妗姒的咄咄逼人,容孝昌心里恼恨之极,还真就不敢当着容老太太面直说。
容孝昌是她的儿子,她比谁都了解。
看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容记的事十有八九与他脱不了干系。
容妗姒既然有能力摆平黑虎帮的事,自然就能处理好容记的事。
容老太太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道:“妗姒,祖母知道你有能力挽救,尚处水深火热之中的容记。”
“祖母年纪大了,容记迟早都要交到你手中,也只有你才能把容记传承下去。”
“相信你父母在天有灵,也希望看到容记在你手中再创辉煌。”浑浊的老眼中,似有晶莹闪烁。
不得不说,老奸巨猾的容老太太,掐准了容妗姒的脉门,知道怎么说她才会就范。
提到自己早逝的双亲,容妗姒不禁也红了眼眶。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抱着年幼的她,在她耳边诉说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说着要如何把容记做好,做大,要把容记开遍整个凤亓国。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娘亲都会满脸慈爱的看着她,柔柔的笑着。
强忍着不让自觉悲伤的泪水滑落,容妗姒吸了吸鼻子,“妗姒不会让祖母失望。”
见她答应下来,容老太太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时辰不早了,妗姒早些回去歇息,明日还有场硬仗要打。”
“是,妗姒告退。”
……
回到幽兰居,容妗姒并没看到陆清,遥望她居住的小楼,二楼也没掌灯。
“巧儿,姑爷可是就寝了?”她心里有些难受,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清。
若是能有她的陪伴该有多好。
巧儿抿抿唇,垂着头没敢吭声。
还是一旁的秀儿嘟着嘴,有些气恼的道:“奴婢与巧儿找遍了府里大大小小数个院子,都没有瞧见姑爷的踪影,想必是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