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0 章(1 / 2)仙门只能靠我拯救了首页

谢霖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眼冒金星,等他终于能看清也能想明白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没见过的地方。

天空像是被存放在水晶滴胶球里那般,先是一层比群青更深沉的蓝色,再在上面遍洒银白星河,最后是一层浅蓝偏白的透明涂层,璀璨而盛大,通透而美丽。

四周有眼熟又陌生的植物,针叶和阔叶植物反科学地生长在一起,孢子植物大剌剌地躺在草坪上。

空气中漂浮着浅蓝浅绿色的荧光点,不知是不是萤火虫。草丛里钻出一只笨头笨脑的兔子,好不容易认清方向却又和他四目相对,吓得扭头就跑。

他坐在一块空地上,身边是树,树后是崖,崖下有宽阔的蔚蓝长河,从极远处的瀑布开始,一路流向更远的远方。

天高地阔,空气清新。

白天和黑夜像是融合到了一起,草木泥石在宁静中生机勃勃着,每一种植物,每一只不小心露头的动物,都在用它们最好的姿态生活。

生命力。

那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无声的诗篇,无声地让谢霖确信,他喜欢这个地方。

谢霖笑起来:“没想到仙门里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啊。”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将那本《灵植与灵兽的食用价值研究(上)》掏出来,翻到靠后的篇章,对着某张图看了一会儿,再抬头看看四周。

他很快挑起眉:“难道书里所谓的‘仙灵幻境’就是这儿?”

其实画的内容和周围风景并不太像,但看起来是同一个地方。

“仙灵幻境”独立成篇,接在“天星仙门”篇章之后,章节里记载了不少跟前世类似的食材,看得谢霖很是眼馋。之前他还在奇怪这个“仙灵环境”是哪儿,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就撞了进来。

书里倒是没说在“仙灵环境”里寻找食材会不会有危险,但他突然有一种很奇妙的直觉。

他想到那个瀑布所在的地方去看看。

谢霖揉着发疼的脚踝站起来,回头看了眼,身后只有一片光秃秃的山坡,既看不到通向哪里,也没看见尤溪三人的踪迹。

试着往山坡上走了一段也无法原路回去,这坡好像会自己生长,需要正确的方法解阵才行。

“那既然回不去……”他重新将视线投向遥远的瀑布,“要不要过去看看?”

谢霖没犹豫太久就做出了决定,那股“去瀑布看一看”的念头出现得强烈又突兀,像是有什么存在在召唤他。

原本他就是个很相信直觉的人,在这个不科学的世界里就越发如此。

有时候,奇遇就在一念间。

就好像当年他刚穿越时,在某一刻福至心灵地放声大哭,引来了李叔一样。

为防会有人来找自己,他回到自己醒来的地方,用尖锐的石头在泥地上画了个记号,这才沿着山道往前走。

说来也怪,这地方分明没有人迹,山壁上却有一些藤蔓可供上下,主要道路也就那一条,小岔路不多。他一边做记号,一边朝瀑布方向移动,不知不觉爬下了两层。

空气宁静,山间偶有清脆的鸟叫,像黄鹂在啼。

谢霖没吃午饭,走了一段饿得慌,找到棵书里记载过的果树摘了两个果子吃。那果子清甜,味道像新鲜青枣和苹果的混合体,一口咬下去,丰富的汁水溢满了口腔。

从前就听凡间传言,说大仙门所在皆是“仙山福地”。这所谓的“福地”,其实是水土好的意思,水土中营养丰富、灵气充裕,长出来的植物就格外有生命力,果子也格外好吃。

自己进来一尝,果然如此。

谢霖其实有点闹不懂仙门为什么放着山里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不顾,天天做那见鬼的炖煮三餐。他打听过,饭堂提供的三餐,食材来自山下仙门属地,不是山里产的。

这么一说,仙门里好像也没个田地什么的。

之前住过的远芳亭附近都是药田,而且规模不大,有些灵药一块田只能种一棵,似乎是药植特性的关系。

为什么不种点食物呢?

谢霖默默地想,但凡饭堂附近开块田,每日的三餐都能再丰富些。

仙门总不会是为了让人早日辟谷才这么干的吧。

——也不好说,毕竟是连新弟子都要靠骗的坑爹仙门,干出这种事好像也不意外。

天星仙门山多地广,像他们的宿舍,都是两人一间屋带个很小的院子,院子和院子连接成片,外门弟子不会御剑,运气不好的人每天都要比别人早起半个时辰。

谢霖琢磨着,他可以在自己宿舍的院子角落里开一小块田,种点菜,就像当初他在客栈里种紫金穗一样。

他于是脱下了披在最外面的开襟长衫,打几个结做成布袋的样子,收了几个品相良好的果子进去,接着一路走一路摘,看到路上有书里记录过的水果和菜就选几个品相良好的装进去,很快装满了一兜。

不知不觉走到了离瀑布很近的地方,水声开始变得震耳,谢霖看了看剩下的路程,摸了下肚子。

水果还是不太抗饿,要么就……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上飞过的鸟,将视线挪到附近的灌木丛上。

套只兔子吃吧。

·

白衣少年找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仙门中派发的成套制式锦衣,最外层的那件兜成布包搁在谢霖脚边,里面鼓鼓囊囊地装满了东西,他只穿一件白色中衣,衣袖挽到手肘,正悠哉游哉地转动着手里用树枝串起来的肉。

肉块表皮已微微焦黄,果香混合着肉香飘出老远。

一本书摊开放在地上,他时不时看两眼。

白衣少年瞥了那书一眼,视线移动到肉上,又移动到谢霖手腕处停住,半晌没出声。

倒是谢霖先发现了他:“诶,师兄,是你?”他顿了顿,露出个惊讶的表情,“……这不是那头老虎吗?它没事了?”

满身伤痕一脸疲色的老虎亦步亦趋地跟在白衣少年身后,但眼底的确不再有方才的疯狂。

闻言,少年这才低头看了老虎一眼,皱了下眉:“让你回去。”

老虎前肢趴地,喉咙里发出“呜呜”声,豆大的眼无辜地向上望。

“我不养灵宠。”少年又皱眉,“有完没完?”

谢霖坐在一边看着,颇有些好奇:“不是说它是野兽么,竟能听得懂人话?”

“此间生灵,生来就多几分灵性。”

谢霖恍然,原来这虎是这地方的生灵,那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