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徐安却一直没有抬起头,甚至头埋的越来越低,他怕江叔会看见他不断往外涌的泪水,
他不能让江叔看见他的样子,不然江叔该更心疼了
江叔对他越好,他心里就越是恐慌,他怕他害了对他好的人,他应该离江叔远些 ,
江氏听到这儿觉得心里更难受了,但看这孩子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孩子不愿意,可那也不能就这样让这个孩子独自回去,于是说道:
“好好好,孩子,那就不去江叔家,不过江叔找你小叔有事,打算和你一道回去,但并不是为了你,这下可以和江叔一起走了吧? ”
说罢,江氏也没松开拉着徐安的手,看着江氏一脸关切的样子,徐安忽然就舍不得拉开握着自己的手。
而从头到尾被忽略了个彻底的江故:为什么要从坑里出来?她好多余,
江氏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依旧愣在那儿,摇了摇头,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故儿这孩子这么愣,于是转头对着江故说道:“故儿,你先回去,爹爹还有事要去做,” 说罢,就拉着徐安离开了。
爹爹?
此刻就算徐安再愣,也注意到了江氏说的那句爹爹,
原来她真的是小叔说的那个江秀才…
徐安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涌上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觉得有些闷,而后就愣愣地和江氏走了,从头到尾也没看江故一眼,
一旁很“愣”地从头看到尾的江故:还在奢望什么那,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我在你俩的眼里就没重要过,
算了,算了,想起她夫郎苍白的脸,江故摇了摇头,谁叫她心疼那,回头还是跟爹说说大夫的事儿吧。
孙氏一看见徐安回来,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抄起手边的扫帚就要抽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江氏,
徐安也不躲,就那样一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任由孙氏打来,还是江氏反应的快,立马上前一把夺过了孙氏手里的扫帚,
孙氏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江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缩了缩脖子,神色有些讪然,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浑身的气势又足了些,叉腰咧咧道:
“江家的,我收拾我的侄子好像你一个外人管不了吧?”
徐安不愿意江叔为了自己在小叔这里白白受气,于是在江氏没回话之前,就抢先回答道:“小叔,江叔是……”
徐安还没有说完,孙氏就啐了一口唾沫,将他打断了,“闭嘴吧你,”
看着眼前的这个扫帚星一脸急着替外人辩解的模样,孙氏就不由地来气,
在自己这里就一张死人脸,当着自己的面就迫不及待地维护别人,搞得他好像有多虐待他似的,
本来就是自己抚养这个扫把星长大的,江氏他有什么资格管自己,就算他的女儿是秀才又怎样?就是到了县令那儿,他也占理。
孙氏自认江氏理亏,想到这儿底气是更足了,于是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徐安,而后冷哼了一声,对着江氏说道:
“江家的,你这也管得太宽了吧?要是真的想做好人的话,行啊,你留下二十两银子把人带回家 ,到时候随你怎么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也不会管,”
徐安听见孙氏将他当作货物一般买卖的口气,脸色不由地苍白了几分,
江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那是一个人啊,不是什么东西,孙氏真的是太过分,
就算他把这孩子带回去了,那以后这孩子还怎么抬得起头?
要是可以的话,江氏此刻恨不得狠狠地在孙氏脸上扇几个巴掌,
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生气的时候,要是不处理好,他走后,这孩子可就遭殃了,于是深吸了几口气说道:
“赵林,徐安这孩子今日救了我的故儿,所以才回来的晚了,我希望你不要责怪他,我今日来是专门来道谢的,顺便跟你说你上次提到的那件事,”
听到江氏说上次的事,孙氏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而后立马换上了一副大度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救了江秀才,这是他应该做的,没什么好谢的?”
话是这样说,可这孙氏的眼睛却来来回回地打量着江氏,待看见江氏拿着的包裹后,脸上的笑是怎么也止不住,立马上前就要将江氏往屋子里迎。
而后看着徐安依旧愣在那儿,孙氏难得没有生气,只是出声啐道:“跟块木头似的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滚去劈柴?”
徐安又怎么不知道这是江叔为了他特意做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这才越发地觉得自己的眼框酸的厉害。
江氏走后,孙氏看着眼前上好的料子,仍旧没敢上手摸,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好的东西现在居然是他的了?
孙氏想起刚刚江氏的样子,愈发地觉得江氏像个傻子,而后有些心痒痒,
于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眼前的料子,感受到冰滑的触感,孙氏的嘴一直没办法合拢,
看在这块料子的份上,这几日大不了他就当作没看见那蹄子对他好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