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一口雪梨卡在了喉咙眼,连假面都快要挂不住了。
知道这位妖,可没想到妖到这份上,居然还敢肖想在王爷之上?这胆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说不出是同情还是有些好笑,无名揣测着主子可能会给出的语气,冷笑道:“你想多了吧?想要在上只有一种可能,坐上来,自己动!”
楚归闻言有些遗憾,亏他准备美食美酒又刻意巴结了一番,看来目的是达不到的了。
也罢,他也不过是那晚突发奇想而已,上啊下的确实没什么所谓,既然王爷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既如此,那不如速战速决吧。
楚归仰头饮尽自己的杯中酒,媚眼如丝的示意一下,率先坐到了床边。
无名端着手里的酒盏,极其缓慢的啜饮着,不停做着心理建设,盏茶时间都已过去了,他这一盏还是没能喝完。
榻上人柔声催促着:“……王爷”
无名心里叹口气,眼一闭,终于放下了酒盏。
到了床榻边上,眼前人面颊微红,凤目含情的望过来,无名也禁不住微一恍神,缓缓在他身旁坐下。
深吸口气,手指刚刚触到肩上衣角,还没来得及使力前推,突然一股凛冽的气息自窗口直射而入。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一个黑衣蒙面人已迅速闪到了面前,距离床榻仅仅只有两三步之遥。
电光石火之间,其他都来不及分辨,唯有一双桃花眼有些让人侧目。
无名全身僵硬,只一阵麻意直窜了天灵盖,心中的冤屈快要汇聚成一口老血喷出来:
额滴个神啊,这是弄啥咧?
命令是您亲自下的没错吧?俺这遵令行事了,您又穿成这幅鬼样子半道劫人?
这到底是个什么奇葩操作?额英明神武的主子,您还是个人??!!
楚归没能发现王爷的异样,他只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略想了想,才惊觉和萧祈有些类似,心想这年头桃花眼也太过泛滥了,随便冒出个刺客也能get着同款。
想到这儿,他突然回过神来,刺客!!那现在岂不是最好的表现机会?自己要是能舍身护主,岂不是更能讨得欢心?
于是没等王爷反应过来,他一个前扑将人撞到了榻上,留着背心迎向黑衣人,嘴里惊呼:“王爷,有刺客!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他要想对你不利,必须先从我尸体上趟过去!”
无名被扑傻了,感应到伏在自己大腿上的柔软身躯,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惊恐的望向自家主人,嘴里断续几个字:“不是……我……我”
楚归演技大爆发,搂紧了王爷的大腿,哀切的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刚才洞了房,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然后转头瞪向黑衣人,一脸誓死捍卫的模样。
无名已经气到手抖,哪有洞房?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一直在喝酒而已,根本一指头都没来得及动!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可能那么快!!!
望向自家主人的眼神已经带了几分求肯。
这一看,心口却拔凉拔凉的。
好吧,很好,主子根本没顾忌什么主仆信任的,气息明显冷硬了许多。
身上的人八爪鱼似的打算往上攀爬,试图将他遮挡得更全一些,无名终于缓过神来,决定自救。
一边用力推,一边抽身往床榻里面躲,为了保持王爷的人设,半点功夫也不敢显现,加上身上这人的特殊性,他既不敢踹又不敢打的,费了好一阵的功夫,终于脱身连滚带爬的往里挪着,一只靴子也就此被扒掉了。
楚归扔掉手里的靴子,心中对这怕死的色胚嗤之以鼻,可这么完美的邀宠机会,哪里能容他逃掉?
即便不能显露轻功,他身手的敏捷程度还是比常人快上许多的,还能追不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
感应到身后黑衣人似乎还没什么动静,他立刻向床榻内追了过去。
无名大骇,抓起手边锦缎被子丢了出去,楚归利落的扫开,然后微一弯腰躲掉飞来的枕头,一个虎扑,再次将人整个扑倒在床褥堆上。
这次搂紧了腰,一声声的衷肠如杜鹃泣血:“王爷,你不要怕,我生死都和你在一起!就算下了黄泉,重楼也愿与你做一对恩爱的鬼夫夫!”
萧祈自从换了夜行衣后,自觉一直处于迷幻的状态,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
早上做决定时还没什么真情实感,到了晚上给无名下命令时也还算镇静,可是人换了行头刚一出门,他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各种画面,无论哪一种,都能让他并不坚定的那颗心再往热油里煎熬一回。
这时愣愣看着金丝楠木床上纠缠的两人,明知道大概率还没发生过什么的,可仍然止不住一股一股的酸气直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