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玉佩(1 / 2)装A后被敌国质子标记了首页

第十七章

浓郁的药香参杂着商聿似有似无的信引香气味,让殷栩生的狐疑慢慢放下,看了商聿确实病得不轻。

他倒是好心思,殷栩生想。

自己前脚没答应他要求,紧跟着就又继续生病,摆明了是自己不答应他这病就好不了。

透过青色的纱帘往里看去,依稀可见商聿睡着时披散的长发。他的呼吸均匀,气息有些微弱,好在床尾的炭火燃着,让他不至于太过寒冷。

殷栩生收回垂下的视线,细长的睫毛敛住琥珀色的瞳孔。

他不知为何自己最后还是选择深夜前来。明明商聿只是一个附庸国的质子,哪怕在南殷薨逝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他现在却对商聿的病情如此在意。

殷栩生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

还未回到书房他就有些心神不宁,只得用批改奏折加以缓解。年末多事,批改到深夜已是极其疲惫。殷栩生原本想在皇宫四处走走散步,却不知为何最后还是走到了这偏僻寂静的幽篁轩。

其他的宫殿早已灭了大半的烛火,只有守卫的侍卫和宫人还在值夜。唯独幽篁轩内灯火通明如白昼。

端着热水和药材的奴仆来来回回地奔跑忙碌,阵仗很大却并未发出什么声响,想来是正宫中的那人睡了。

庭院中的竹一如既往的青翠,只是雪太大落了满四周,又是漆漆黑夜,竹叶早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见到他的奴仆立刻跪下行礼。殷栩生抬手,殷德让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安静姿势,奴仆们便只微微躬身,然后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了。

殷栩生一个人进入了商聿的寝宫,并遣退了宫内所有的仆从。

“陛下……?”

商聿的声音骤然将殷栩生的思绪拉回,殷栩生转过脸,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青色帷幕纱帘中探了出来,而后迫不及待地拉开了帘幕。

他的声音还带着才睡醒的迷茫,话尾音中也暗含一丝疑惑,好像已经清醒过来,却又好似还在梦里。

直到看清了眼前的那人,他才不可置信地再次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是殷栩生从未见过的喜悦。

“你且躺着。”殷栩生将商聿轻按回床榻上,刚想要收回手,却被商聿抓住了手腕。

殷栩生身上还带着从室外而来的凉意,指尖也是刺骨的寒。商聿捉住了殷栩生的手,轻轻一拽,殷栩生猝不及防,差点撞进商聿的怀里。

就算是重病缠身,常年习武的商聿也比殷栩生力气大得多。又是才雨露期的虚弱时刻,殷栩生就算使了劲儿也没能从商聿手里挣脱开,反而还被他拦腰按在了床|榻上。

“陛下前来,为何不叫人通报于臣?臣唯恐怠慢了陛下。”商聿的长发披散着,纯白的亵衣煨着暖意。

“放肆!”殷栩生急着想要从商聿的禁锢中脱离,却不料商聿靠得更近。

熟悉的烈日信引香一瞬间浓了许多,随着两个人情绪的变化,信引的交缠也逐渐紧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是清清冽冽的晨日初照,而后花香慢慢浓郁起来,但仍然很淡,只有商聿能够感觉得到。

“陛下言臣’放肆’,却又遣散了臣寝宫内所有的仆从,这是让臣放肆,还是不让臣放肆?”商聿一只手就能将殷栩生的两只手腕全部握住,他将殷栩生的手团在手心里,轻轻地呼着热气。

“放手!”殷栩生气急,抬腿就对着商聿的小腹踹去。商聿也不躲,另一只手则探进殷栩生的大氅中,按住了他的腰身,将他的大氅剥离下来。

殷栩生终究是心软,没有踹到商聿。商聿却好像是得了什么讯号似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弹开被褥将殷栩生一并也裹进其中。

“你干什么?”殷栩生一下子推开了商聿。

他这次没有再保留半分情面,力气又大又急,直接将商聿推离,头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床沿上。

“砰——”的一声,又响又重。

商聿却也不觉得疼,甚至连碰都没打算碰。只抬眼看了殷栩生半晌,微微曲起手指,想要去勾殷栩生的袖口。

殷栩生心绪不宁,下意识就甩开了商聿的手。

商聿狭长的睫毛轻轻略微垂下,视线也顺着殷栩生的琥珀色的瞳孔落到了他唇下的那颗黑痣上。

殷栩生偏过脸,没有说话。

商聿却能够从他的表情中意识到,殷栩生有些不高兴了。

商聿攥紧了袖口,眸光在两个人的沉默声中渐渐黯淡下来,才意识到被撞的地方开始隐隐发痛,像是被主人欺凌而受了委屈的大型犬。

最后他伸手去过殷栩生的狼毛大氅,披在了殷栩生的肩膀上,又将被窝里还热乎的汤婆塞进了殷栩生的手中,才道歉说:“陛下,是臣逾矩了。”

汤婆里灌着热水,为了防止烫伤,外面还包裹了一层软布料。它并不重,放在手里也没有沉甸甸的感觉,反倒是热流顺着指腹流经全身血脉,让殷栩生冰凉的手心得到了些许的暖意。

“下不为例。”殷栩生没有收下。他把汤婆重新塞回商聿的被褥中,撩开幕帘,披着大氅起身。

“陛下,祈福之日可否让臣同去?”商聿再度恳求,“臣初到南殷,还未曾见过南殷热闹的皇都街巷。”

商聿确实只是想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