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伤口,温芫拍了拍手,直接把药水递给他:“给你吧。身上的伤我就不方便处理了,你自己拿回去涂吧。”
顿了顿,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建议:“但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万一有什么内伤那就不好了——而且下次不要随便开门,前女友来了记得报警。”
唉,她本来不是这么絮叨的性子,谁叫这男孩……
实在太像她养过的那只狗子了。
男孩垂着眼,挺大的个子站在原地,耳朵尖有点红。他嗫喏着,像是想道谢又不知道说什么。
“谢谢”两个字说得多了,不知道会不会贬值。
温芫放好药箱回头看到他,有点诧异地挑挑眉:“你不回自己家吗?”
男孩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点点头,转身就开门往外走。
关上门的时候,他有些犹豫地抬眼看了看温芫,檀色的眸子闪了闪,像是鼓起勇气了似的开口:“我叫颜希。”
没头没脑的,温芫歪了歪头,但也回答一句:“你好,我是温芫。”
颜希点了点头,有些慌张地关上门离开。
温芫:……
怎么回事,这孩子也太内向了吧。
不过她也没心思想这些了——她也得开始准备酒会的事情了。
不多时,正在自己家龇牙咧嘴对着镜子上药的颜希听到对面门响,忙走到门边顺着猫眼往外看,正看到温芫行色匆匆地穿着个外套去按电梯。
她换了身衣服。颜希不错眼珠地看着,温芫宽大的外套下是修身的长裙,露着精巧纤细的脚踝,倒是没换鞋——因为一会儿要开车。
只在手里拎着一双银色的闪亮细高跟。
颜希脸上慢慢泛起红晕。
她……那么善良,还那么漂亮。
是她救了他。
“温芫……”颜希声音很轻,心中除了感激,还涌上些莫名的情绪。
温芫完全没有感应到对门大型奶狗的少年心事,行色匆匆地开着车奔13号公馆去了。
这衣服勒在她胸口,让她有点呼吸困难——可也没别的办法了。
六点半,她出现在了十三号公馆。门口保安拦住她,她把丁麓的名片拿了出来。
保安见状垂了眼恭敬让开。
温芫不动声色地往里走——看来丁麓确实比较有地位,又或许是……
丁家。
想到在典当行里,掌柜的说起“丁家”时候那神魂俱碎的样子,看来这个家族势力不小。
胡思乱想着,温芫就被带到了二楼一个隐秘的包间。这里装饰低调而奢华,随便一个配件看着都价值不菲。
房间侧面的墙上开了横条形的窗,高度一米左右,能通过玻璃看到下面的宴会厅。
这倒是个很好的地方,可以纵览全局,又很隐蔽。
温芫此刻已经换上了高跟鞋,身子纤细窈窕,向下眺望。酒会还早,没有宾客,只有工作人员匆忙布置。
“……你这穿的什么玩意儿?”
嫌弃的声音响起,沙哑中带着慵懒。
温芫一下子记起了这磁性嗓音的主人——虽然一样是语气中带着嫌弃,可怎么听都比盛雁鸣的顺耳。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嫌弃只是针对温芫的衣服,而不像盛雁鸣,针对的是她这个人。
另一部分嘛……区别在于说话的人。任谁对好看的外表都会多几分宽容的,而温芫虽然阈值比较高,但仍然难以免俗。
何况,丁麓的声线是真的好听到让人过耳不忘。
温芫吸了口气,面上挂上得体的微笑,转身看向丁麓:“丁先生,你好。”
丁麓从向两侧分开的的手工刺绣丝绒装饰帘后走出,俊朗到极致的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厌世神情。
他身量大约有188,温芫163的个子站在他面前,衬得特别娇小。
今天丁麓的耳坠子倒是换成了红色泪型,灯影摇晃间,像是一滴血落在脸颊上,平添几分妖异。
他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慵懒得像一只休憩中的豹子:“带来了吗?”
温芫在他对面坐下,把盒子拿出来,摆在了茶几上。
丁麓却皱了眉,眼光只在温芫身上逡巡。
温芫被他看得云里雾里,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礼仪不当之处。
还是说,丁麓突然不想买这玉箫了?那可真是晴天霹雳。
一想到这里,一向淡定的温小姐都有些忐忑了起来——别啊,她还指望这玉箫出菜呢。
正不明就里时,丁麓收回了目光,向旁边侍立的男保镖轻声说了句什么。
男保镖看了温芫一眼,随即向丁麓点点头,转身走了。
温芫一脸蒙圈地低头看看自己——啥意思?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