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的嘴角,也是破的。
温芫皱眉,家庭暴力?还是校园暴力?
她还没回过神,电梯“叮咚”地响了一声。
一层到了。
大男孩佝偻着背,逃也似的擦过她身边,疾步走出电梯。
温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但很快注意力又被手机吸引了过去——李浩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过去。
珠宝店中,李浩把温芫带到楼上的办公室。
温芫当然不会卖那管玉箫——她选了黄金。
毕竟这个相比起来并没有那么显眼,虽然,金锭子这玩意儿本身就很显眼……
李浩牢记她的威胁,虽然对温芫口中那位富豪送的礼物实在有些无语,但没有再说什么废话——有钱赚就好好闭嘴吧。
他惯常会察言观色,还算是识时务。
温芫知道他的命门都被何菲菲握着,所以那张照片成了名副其实的把柄,也就终于松了口气。
她其实也是赌,好在这俩人并不是各玩各的,到底是让她赌对了。
还有两天,看来时间还是充裕的。
当前市场上的收金价是五百多块钱一克,而明代的一斤换算过来,相当于现在的596.8克。①
古时候一斤等于十六两,一两折合现在的37.3克。
一个“十两”的金锭子就是373克,但是古代黄金纯度并不高,恐怕拿不了那么高价。
温芫给了李浩二十个十两金锭子。
一下午,她就一直泡在李浩办公室里。
反正何菲菲出差了,没空盯着她的小娇夫。
李浩把她丢在办公室里,自己跑来跑去,忙着打电话联系别的金店、还有其他收黄金的商家。
来了些人,走了些人,当温芫在办公室里玩到手机快没电了,李浩终于回来了。
温芫用眼神询问,李浩给回的检验结果显示这金锭纯度居然高达22K。
真是意外惊喜,温芫看着手机里银行发来到账三百五十多万的进账提示,满意地叹了口气。②
终于可以不用过看人脸色的日子了!
毕竟前几天为了跟温菡装逼,她也是有些后悔——现在还有点肉疼。
好在就在青黄不接的边缘,终于还是回血了。
李浩也美滋滋的,他也是进了账了。温芫大方地抹了零,他这会才露出了些真心实意的笑容。
“以后随叫随到。”
李浩乐颠颠地对温芫说,温芫不置可否,让他把自己的某信删了,以后有需要,她会打电话,或是直接到店里找他。
“可太谨慎了。”李浩撇撇嘴,但还是听话地把她的某信从好友列表里删掉了。
温芫从他店里出来,发现已经到了黄昏。
这一天也太充实了,她很有些疲惫,老大不乐意地往盛雁临的学校开去。
这小王八蛋,就不能自己坐地铁吗?!
到学校的时候,学生都快走光了。温芫皱眉,打电话给家里,佣人却说盛雁临还没回家。
温芫把车停在路边,打电话给盛雁临,没人接。
她向教学楼走去。按照记忆,去找盛雁临的班级。
盛雁临高二,班级在三楼。温芫缓步爬着楼梯,走廊的一侧是巨大的玻璃窗,落日的余晖洒了进来,把一切染成梦幻般的色彩。
杨景文刚批完试卷,从办公室走出来。就是在这时候一抬头,他看见了空荡荡走廊尽头的温芫。
她面色沉静,侧过头凝望窗外的夕阳。晚霞将她的轮廓渲染成璀璨的碎金,一闪一闪,仿佛砸在人的心上。
杨景文的心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
温芫看了会儿夕阳,才注意到走廊尽头的男人——她眨了眨眼,想起这个眼熟的年轻男人是盛雁临的班主任。
“啊,您,您好……”
温芫不明就里地看着结结巴巴的俊秀男教师,问:“您好……我来接盛雁临,他已经回家了吗?”
杨景文忙说:“他是游泳队的,今天最后一节课去训练了。可能结束有点晚,我带您去看看?”
他很热心,坚持说自己反正不着急下班,带着温芫往学校体育馆去了。
体育馆大门已经锁了,但旁边小门开着,供训练晚的学生进出。
杨景文带着温芫走了进去。
一条窄窄的走廊,左边摆着休息用的长凳,直走就进了游泳馆,右手就是更衣室了。
温芫听见男孩们笑闹的声音,看来他们的确刚训练完还没走,这才放心了下来。
要是把这小魔头给弄丢了,于震又要叨逼叨了。
杨景文略显局促地站在她身边,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更衣室里传来男孩说话的声音:“诶,临子,那次送你来的那个漂亮姐姐呢?”
“漂亮姐姐?”
盛雁临的声音响起,与他一贯清风明月的形象截然相反,冷淡中带点恶意:“什么漂亮姐姐,我家养的一条狗而已。”
啊这……
杨景文只是热情,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人家的家事,还是这么刻毒的点评。
一时间,他不由得有点尴尬,侧头去看温芫。
温芫脸上却还是淡淡的,瞧不出什么神色,像是听别人讲着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话。
杨景文这会儿是走也不好走,留也不好留。正纠结着,里面的小男孩们又说话了。
“啊?什么意思?别告诉我她就是你之前说过的,你哥的那个入赘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