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菜也没有好吃到一个预约号卖十二万的程度呢……
温菡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有病吧?非得打肿脸充胖子?”
温芫没理她,只淡淡对眼前小情侣说:“某付可以吧?”
“可、可以……”
俩年轻人都惊呆了,出了趟门就赚了十二万,我人傻了。
好在十二万还在限额之内,温芫转完账,就带着小情侣去服务生面前。
说了几句话后,服务生微笑着侧身,做出个“请”的手势。
温芫回身,看向目瞪口呆的温菡和于川,微微点了点下巴,嘴角微勾:“真是不好意思啊,得麻烦两位上流人士换别的地方吃了。”
温菡&于川:“……”
这人有毒吧?!
温芫的确是冲动了。
但人们对冲动的批判程度,是基于行为造成的后果,而不是行为本身。
比如月薪一万的人冲动之下花了十万,人们会说这人莽撞没脑子。
可月薪百万的人冲动之下花了十万,人们顶多会说有些欠考虑。
而如果你月薪千万……这都不算冲动了,这只是壕气,因为本身就不缺钱。
而温芫她就不缺钱。她只是不想让温菡她们得意,吃顿饭而已,她温芫凭什么不能进了?
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翻看菜单,无视落地窗外温菡阴冷的眼神。
一窗之隔,于川正在抱怨:“说好带我吃顿好的,我还以为你早早安排好了。搞半天你都不知道这里需要预约?”
男人翻了个白眼:“小门小户出来的都这样,真是浪费感情。”
温菡强忍着胸口的郁气。说实话,她真的受不了于川的骄纵。
可他出身好——说起来,于川的舅舅嫁到了盛家,就是盛雁鸣的父亲。
也就是说,于川和盛雁鸣是表兄弟关系。
于川从小就总被当成高岭之花盛雁鸣的对照组,二人关系非常恶劣。
说起来,要不是温菡一开始被盛家看上,引发了于川的争强好胜心,他才懒得搭理这位“寒门贵女”。
这次盛雁鸣跟杨书雅闹翻、娶了赘妻,于川还是很幸灾乐祸的。
于是他半推半就受了拒绝盛家招赘的温菡的示好,给打脸盛雁鸣这事儿添了一把柴火。
可对于温菡来说,于川是她进入名流圈子的敲门砖。
她得好好伺候好这位大少爷才行。
当下,温菡忍住心头火,强笑着把人哄好才离开。
她心里忍不住地盘算着——温芫没钱也没脑子,八成就是在硬撑。搞不好根本没钱结账,一会儿就得给盛雁鸣打电话,央人家拿钱来接。
到时候又要挨一顿臭骂。脑补到这些,温菡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要是没了钱,在岳家直不起腰,温芫肯定要回家要钱。到时候,她可得交代好家里人,一分钱都不给她!
温芫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是要笑出声的。
仨瓜俩枣的还当宝贝似的揣着,真是搞笑。
但她压根没把温菡放在心上,细细品尝了美味就悠然开车离去。
血糖上来了,淡定的温小姐又回来了。
到了盛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一进屋,就看到盛家四口都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脸色阴沉。
于震见她回来立刻跳了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还知道回来?!不对,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掏垃圾去了?!”
温芫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土,和怀里沾满泥的箱子,突然有些内疚——对餐厅服务员。
真是要劳烦人家打扫了,看着玄关的泥脚印,温芫面无表情地想。
盛雁鸣阴着脸看她,虽然并没有说话,眼中的嫌恶有如实质。
小天使似的盛雁临却伸手轻抚于震的背,语气轻柔:“好了爸爸,姐姐也不是故意不去接我的,也许有事要做呢?”
“她能有什么事?!”
一声怒吼爆出,温芫这才看向主位上坐着的、不怒自威的中年女人。
盛家的大家长——盛敏。
长年身居高位,让她的眉间有着悬针一样的皱纹。盛敏看向温芫:“你自己什么样子,不需要我多说了。要不是雁鸣坚持,我根本不会让你进这个家门!”
她神色极为不悦,语气也是高高在上的:“入赘我们家,还想当个富贵闲人?你那个姐姐可能还能得到几分尊重,你……呵。”
“既然是入赘的,就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赶紧把那份下等人工作辞了,好好伺候家里人。”
“妈,好了。”
盛雁鸣虽然嫌弃温芫是个废柴,但也不至于把恋爱失败全迁怒到她身上。
只是他看着她那副闷不吭声的样子,打心底里鄙薄。盛雁鸣皱着眉毛,轰苍蝇似的挥挥手:“你回屋去吧。以后早中晚的饭都由你做,跟佣人打听好我家里每个人的喜好。”
这是于震做的决定。虽然盛雁鸣觉得有些不妥,但温芫还不配让他驳自己亲爹的面子。
说完他转头看向盛雁临:“小临也回去,哥哥跟妈妈爸爸要说生意的事。”
温芫心里嗤笑,面上一言不发,怀抱着泥乎乎的盒子就向楼上走。
没人关心盒子里的是什么。在他们眼里,温芫本身就是个轻贱到泥里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他们费心?
“姐姐。”
走到房门口,身后少年的声音如同清风明月,让人心生舒爽。
盛雁临走向温芫:“姐姐,没关系的,妈妈就是严厉了点。姐姐耐心一点,只要用真心,他们会接纳你的。”
温芫慢慢地把盒子放在地上。
盒子其实很大也很沉,刚才在客厅听盛家人发飙,她胳膊已经很累了。
温芫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了大半头的少年,没说话。下一秒,盛雁临不经意般伸出手,抚在她面颊上。
微凉指尖一触即离,少年绽开着无辜的灿烂笑容:“姐姐都快成小花猫了。”
温芫一言不发,少年讪讪地想收回手,指尖却猛地被温芫拉住。
温芫的小手隔着纸巾包住了少年修长的手指。她眼睫低垂,认真得好像在看什么艺术品。
拇指的温度透过薄薄纸张,依次拂过盛雁临的指尖,她抬眼直直望进少年眼底,目光幽幽,犹如锁定猎物的狼:“手脏了。”
盛雁临闪电般地收回手,脸上浮起不知所措的红晕,愣了几秒转身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芫站在原地目送他背影消失,无声冷哼,方才眼中的侵略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屁的小天使。
果然如她所想,盛雁临可不是什么纯情小白花。
之前那桩猥亵案,说不好有没有他刻意诱引在里面——只是别惹到她头上就好。
此刻,盛雁临在自己的房间里,背靠房门,脸上一片阴沉,哪还有什么天真单纯小奶狗的样子?
他低声咒骂:“臭女人,臭女人!这个废物,居然敢碰我?”
他嫌恶的扯了湿巾狠狠擦拭指尖,仿佛要把残留在指尖的异样温度全部剥离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