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来的时候,两人还挽着手,格外亲热。那女客人还一口一个“相公”地叫着。要是陆先生那些女书迷看见了,该要伤心了。”
“你可记得那女子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他们说了些什么?”
面对覃元秋一连串的问题,那伙计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女子也是陆文之的书迷不成?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自己可不敢透露半点,万一这女子到人家那里闹上一场,让老主顾知道自己背后嚼舌根,谁还敢来饮酒?
覃元秋猜测,那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失踪了的红珠。虽说书馆的小厮说她回家探亲,可赵氏的死与她脱不了关系,不敢漏了身份,打草惊蛇。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下子就陷入了尴尬的局面。周慎爽朗地一笑,打破了僵局:“小哥不要误会!这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书迷!只是她还有个妹妹,对陆先生还真是入了迷,还说什么非陆先生不嫁!家里不管怎么劝都不听,还因此退了几门亲。现在知道陆文之已经娶妻,又怕妹妹不信,就想打听得仔细些,回去好跟她说,断了她的念头。我这未婚妻爱妹心切,一时急了!”说着,掏出一颗碎银,放在了那伙计端酒的托盘里:“要是小哥为难,我替她向你赔礼。”
那伙计见钱眼开,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新主顾老主顾的,忙说:“不为难!不为难!”又停下来想了想:“那女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长相和身材都挺普通的。……就是右边眼角处有一颗红色的痣挺打眼的,因为常听老人说,眼角有红痣的女子,不祥,少时克家,出嫁克夫。所以我才记得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周慎又说道:“好的!辛苦小哥了!还要麻烦小哥,我们来打探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免得传到妹妹耳边,让姐妹生了嫌隙!”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两位贵客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喊小的。”那伙计迅速将那托盘中的碎银收入腰带间,方才离开。
周慎向覃元秋看去,发现她正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笑道:“怎么啦?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覃元秋轻叹一口气:“以后在外面少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之类的话罢!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去了,挡了小侯爷的桃花,我岂不是罪孽深重?”
周慎半玩笑地说道:“那正好!反正我也只喜欢你这朵桃花!刚好将那些姑娘萌动的春心,扼杀在摇篮里!”
覃元秋有意试探:“若我不嫁你呢?”
“那就我就不娶!元秋妹妹也不忍心让哥哥孤独终老吧?”
覃元秋没想到周慎会如此决绝,那话出口根本没有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一时间噎住,只得慌忙另起话头。
拿起酒壶给周慎斟了一杯:“喝……喝酒罢!”
周慎接过杯子,浅尝了一口:“这酒果然不俗,旁的酒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覃元秋不明所以:“不过是寻常的绿蚁醅,怎么到小侯爷嘴里成了不俗了?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小侯爷府上的白梨新酿呢!”
“元秋妹妹不懂,白梨新酿比不上元秋妹妹亲手斟的绿蚁醅!要是哪天元秋妹妹能陪我饮一杯白梨新酿,那这杯绿蚁醅自然就比不上了,若妹妹再能为我酙上一杯白梨新酿,那天下所有的白梨新酿也不过如此!”周慎又抿了一口,像是不舍得一次过喝完。咂了咂嘴,夸张地说了句:“嗯!好酒!好酒!可惜啊!那陆文之不胜酒力,少了这一大人生乐事!”
覃元秋:“你真得认为陆文之不胜酒力才醉倒的?”
周慎会心一笑:“自然不是!一个喝不得酒的人来酒肆喝茶。明知自己不能喝酒还非要喝一口,太不合理了。”拿过覃元秋面前的茶碗闻了闻:“问题出现在这杯茶罢!”
“你认得这茶?”
“这哪是茶?这是醉马木!连马都能醉倒,何况是人?”周慎停了停,继续说道:“那伙计口中的女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覃元秋看着茶碗中漂浮着的几片叶子:“也许是为了保护他。赵氏被杀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醉着呢!刚好为他洗脱了嫌疑!”
还有一个可能,周慎补充道:“那女子知道周慎另娶她人,起了杀心。又怕陆文之阻止,就先将他毒倒。”
摆在覃元秋面前的疑团实在太多,一时间难以定夺,现在唯有找到失踪的红珠,才有可能找到破案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