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一百零八年。
彼时四国鼎立,战火纷飞,即便是些不起眼的小国,也想从中分一瓢羹。
云朝国自开国以来,以财力之雄厚、军队之威武称霸天下,为四国之首。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云朝国早已大不如前,其余三国蠢蠢欲动,连连发动战争,不断消磨云朝国的实力。
无奈,太子宋以珩自请出征,驻守边城,如今算来,已是太子离京第五个年头了。
都城郊外清恩寺,车夫依靠在马车旁,眼神极其不耐,他冲着守在门口的小僧人吼道:“这都多久了?人怎么还没出来?”
小僧人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施主切莫着急,秦施主曾告诉过小僧,着急易上火,易伤心伤肝伤肺……”
车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满脸暴躁地转身去了马车的另一边。
而寺院里,却是另一副祥和的场面。
秦娇娇坐在禅房内,悠哉悠哉地将面前的素菜吃了个干干净净,她抹了抹嘴,问道:“素清,什么时辰了?”
素清原是着急,如今倒是破罐子破摔,一脸的无奈,“小姐,都已经巳时了,车夫在外头等了一个时辰了。”
闻言,秦娇娇手中的动作一顿,她自是不觉得过去了这么久。
慢吞吞地将行李收拾妥帖,她这才不情不愿出了禅房,“回了。”
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个月有余,秦娇娇觉得,自己该是适应了的,虽然这一个月都是在寺庙里度过,但并不妨碍她了解自己这具身子的过去。
素清是个老实的丫鬟,问什么便答什么,就连秦娇娇问起她自己名字的时候,素清也只以为秦娇娇是睡晕了头才有此一问,对此,秦娇娇不知道是该满意还是该沮丧。
车夫见到从门口出来的秦娇娇,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也不打帘,也不拿脚凳,只是抱胸站着颠着脚,“哟,咱们大小姐可算是出来了?”
秦娇娇没理会她,在素清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
从素清的口中,自己这一个月的处境,她便知道了,即便自己是相府嫡长女,活得还不如个庶女风光,车夫这语气,属实是正常。
马车缓缓下了山,秦娇娇透过车帘看向外面。
林间清幽,阳光透过缝隙洒了下来,鸟鸣声声,不觉烦躁,反而让人觉得舒适。
秦娇娇眯起了眼,素清见状,连忙要给她盖上毯子,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马车忽地重重颠簸了一下,随后急停下来。
一道充满痞气的声音,从前方响起,带着刻意提高的音量和吊着的嗓音,清晰无比地传入秦娇娇的耳中,“马车上的人,给我听好了!要么给钱,要么交人,若是一件也不做,休想从我的地盘踏过去!”
好家伙,竟是遇到了土匪?
秦娇娇笑着摇了摇头,刚站起身要往外走,素清却拦住了她。
秦娇娇扭头看她,却见她眉头死死皱着,脸蛋儿涨得通红,却依旧挡在面前,“小姐,您别下去,奴婢先下去看看。”
外头,车夫已经从马车上下去了,站在那一群人的跟前,态度谄媚,“爷,您行行好,里头那一位可是要钱有钱,要貌有貌的小姐,看了定会叫爷满意的,不如就先放我过去吧?”
站在最前边儿的男人斜觑了他一眼,冷笑反问:“先放了你?你也就是个车夫,咋的还有决定你家小姐去留的权利了?”
车夫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愤愤地走回马车边,“该怎么办啊?”
秦娇娇快气笑了,她推开素清,下了马车,在对面一众男人直勾勾的眼神下,几步走至他们面前。
她知道自己这具身子有个好皮囊,不仅有个好皮囊,还有个好家世——相府嫡长女。
可惜了,相爷的脑子怕是常年泡在水里,怎么晃水都出不来的那种。
有个嫡长女不好好宠着,偏偏对那些小妾生的庶女百依百顺,甚至在她娘去世后,将她打发到清恩寺带发修行,算来也有五年之久了。
如今将她接回去,要说没点什么目的,秦娇娇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