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被069电的七荤八素，倒在地上缓了很久都没有缓过劲，只能默默等那密密麻麻无法言说的疼痛慢慢从身上消失。

他人都这样了，按照黑煤球所说，这还只是一场体验级别的惩罚。完全是为了给他一个警醒，日后若真做出违背人物本性的事，那所遭的惩罚远比现在严重。

想到五雷轰顶这种惩罚的力道顾宴头皮瞬间发麻，五雷轰顶肯定会把他轰成渣渣。自古以来人行事都是死道友不能死贫道，他肯定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过就算处在劣势，该争取的利益还是要争取，这是他在社会上一个人经过多年的滚打爬模来总结到的经验。

顾宴没顾得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冷笑着同系统说：“要是以后我一言一行都要完全受制于你，那我岂不是个傀儡？如果是这样，那我还不如死了。你也说了我是个炮灰命，和主角作对注定活不长，既然这样我何必给主角添堵？添完堵死岂不是死的更惨？要是这样你干脆把这条命收回去吧，我不干了。”

说完，他一副我是咸鱼随你便的模样，静静等着系统收割他的生命。

069因他这一系列的表现身上闪过一阵火花和乱码，它能感觉到顾宴说的是真心话。说来这是它第一次执行任务，根本没什么经验，它飞离星际系统联盟前，有前辈给它们上课传授经验。

069记得很认真，也很清楚。

在星际联盟中系统有很多，有打脸系统有改造系统等等，它们分属不同的部门，寻找不同的目标执行不同的任务。

前辈们说无论是哪种系统，它们绑定的都是求生意志特别强的人，这样的人会很珍惜第二次生命。它069本来也不例外，可现在看着瘫倒在地浑身散发咸鱼气息想要找死的人，它不确定起来。

给绑定者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体验一下惩罚也是前辈们惯用的手段，主要是为了在第一时间威镇住宿主，这是前辈们总结的第二个经验。

求生意志特别强的人，重活一次肯定会牢牢抓住机会。这时知道自己越界会得到什么惩罚后，多数人都会小心谨慎起来，日后它们再表露出一些别的东西，也好取得宿主的信任，更加容易的开展工作。

这俗称一棍子一个枣。

可顾宴偏偏就属于少数人。

069突然觉得自己以后的工作开展起来肯定很艰难。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他得把宿主活着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顾宴说自己不想活它就信了，主要是它能感应到宿主身上的情绪。现在顾宴意志消沉，如果它脱离他让他失去生命，顾宴完全不会在意。

基于这点，069觉得自己还是要先把话说清楚的好，于是它用很机械很冷静的声音说道：“我没有权利控制宿主的一言一行，宿主也不会成为傀儡。只要宿主不违反规定，我也不能随意对宿主做出惩罚。至于生死的问题，宿主完成任务后就会得到一定的能量，然后脱离剧情世界。宿主是心脏病突发而亡，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亡，宿主想去哪个世界我可以送你去。当然，宿主要是想继续呆在这个世界，我也会消除掉其他人有关宿主的记忆，绝对会让宿主安全无虞的活着。”

“如果这样你还接受不了，那我只好解除契约，让你立刻变成个死人。”

顾宴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例如他维持人物本性对系统有什么好处，它既然自称是剧情维护系统，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有bug了。又或者契约对双方都有约束能力吗？如果系统违反了约定，会受惩罚吗？

不过不急，反正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是除了这次体验性的惩罚，这个069不能轻易电它。这是一件好事，至于其他的事得慢慢来，他早晚都会弄明白，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想死。

于是系统很快就感受到了顾宴强烈想要活着的情绪。

系统：“？？？”它的话有那么大的魔力吗？红色问号不停的从它漆黑的身体上闪过，顾宴只做没看到。

他在福利院长大，身体又不好，一路走来很艰难，调节情绪他最在行。

而这时顾怀忠已经把顾宴抱在怀里朝高位上的皇帝哭喊着起来：“皇上，犬子突犯疾病，臣恳求皇上能宣一名太医为犬子诊断一番。”

萧唯听了这话咧了咧嘴，他朝身边立着的内监沈九望过去含笑：“京城人人都说顾侍郎宠爱长子，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若是旁人，孩子就算在皇帝跟前病了，也是请求离开去找大夫，哪敢求皇帝宣太医。万一在宫里出个什么事，岂不是给皇帝找晦气。

顾怀忠却是想都没有想一下，直接求了皇帝。

沈九长得白净容颜清隽，头戴蓝色四角檐帽，穿着圆领蓝灰色内监衣衫，腰间系宝蓝色腰带，衬的身姿秀挺。

乍眼一看都以为他是哪个簪缨之家中走出来的贵公子。

沈九面色不变，双手拢在宽大的衣袖中，人则微微躬身恭声道：“皇上说的是。”

萧唯没什么意思的切了声。

地上跪着的萧忌听到沈九的声音，他垂着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讥诮之意，说起来这沈九和顾怀忠、顾宴可是有大渊源。

沈九原名沈昭，今年二十五岁，是在七年前入宫为太监的。

沈家出武将，沈昭却是不折不扣的读书人，他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年少出名，是当时的太子萧简的伴读，得先皇喜欢和看重。

而沈昭的父亲沈耀为长策君主帅，常住云贵之地，却在八年前勾结小国南诏举兵造反，犯下谋逆之罪。被镇压后，沈家九族被诛。

先皇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留了沈昭一条性命，却是让其入宫为宦，改名沈犬，在宫里受尽屈辱。据说这里面就有如今的皇帝萧唯的手笔，因为当时太子萧简喜欢欺辱萧唯，沈昭身为伴读也实在是招人恨。

沈家出事，沈昭被萧简厌弃，沈昭在宫里的日子越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