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氏刚刚拉满了一众仇恨值,她轻易一句两句可压不下去,若是乌拉那拉氏这时候能说句话想着,静姝就往里间看去,隔着层纱幔,虽看不清什么,但她却心中一凉。
里间安静如斯,外头这么大动静如何听不见?不过是不愿意管甚至求之不得罢了。
怪不得李氏能在府中如此猖狂,乌拉那拉氏那般性子居然愿意退一射之地,还给大格格相看自己娘家侄儿,原来,是捧杀!
若是李氏这个当额娘的成了京中笑话,那她所诞下的弘昀、弘时也免不得受些牵连,等乌拉那拉氏收为己用的钮钴禄氏诞下小阿哥之后,这个小阿哥既有满八旗出身的亲额娘,又有养在嫡福晋身边的加成,再加上前头两个哥哥名声有瑕,请封袭爵必然更加容易。
想到这儿,静姝往下头一瞅。
钮钴禄氏虽坐得一派乖巧之态,可正是这份乖巧,才暴露出了这人想法。
这些日子钮钴禄氏就跟只疯狗似的得着她咬她,得着李氏咬李氏,如今李氏都要被群起而攻之了她却能踏踏实实的坐着,难道还不是问题吗!
瞅见李氏猛地站起身,静姝立马飞快迎了上去,一把压下了李氏挥舞起来的胳膊,脸上笑的灿烂,心中却气的就快要骂人了:“众位姐姐妹妹可莫要这般说了,万岁爷最是崇尚满汉一家亲的,今儿这出若是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怕是少不得要被扣上一顶不尊上意的帽子的,咱们倒是受不得什么,万岁爷哪里会与咱们小女儿家一般计较,就是为难了自家爷了”
随着静姝话落,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般是会连累到自家爷的,本来气的通红的小脸眨眼间惨白下来,简直不敢想今儿这事儿若是传到爷耳朵里会如何。
静姝根本不给李氏愣神的机会,见她似想明白了,就拉着人往椅子上一摁,扭过身来,见这事儿结束了,立马往回找补:“我明白众位姐妹的意思,是对汉家某些糟粕规矩的唾弃,咱们自家姐妹说话,没那么大的规矩,论的急些了缩词短句的才生了差意,但这大好的日子,咱们乐呵呵的听戏吃茶它不好嘛下头可是舞着京中最好的戏班子呢!姐姐妹妹想来都是极得宠的,许听的腻了,才找旁的乐呵,但我呀,这还是头回听,可是听的正起兴呢!全当众姐妹疼疼我可好?”
“你呀!”舒舒觉罗氏笑着点了点章佳氏,她方才为着肚子实在不愿掺和到闹事儿里头,但如今事儿既已了,她章佳氏又愿意看顾自己,她自然要把这个情儿还回去的,况且,这时候还可比日后挂念着强多了:“这张嘴是吃了什么糖果子了,这般甜,谁不知道四爷疼你,还来消遣我们。”
“只凭你这张甜嘴这颗玲珑心,也做不得是那等没宠的。”
静姝看着第二个开口的女人,微微颔首一笑。
她倒是猜到舒舒觉罗氏会配合她,但却未曾想到这位方才一语引得李氏被群攻的女子会第二个打配合。
却不知李佳氏这会儿正懊恼呢!
她自小高傲,原认为能入东宫乃她一生大幸,却不想,初时上头未有嫡福压着,却与同姓之人同入东宫,虽过了一段舒服日子,但不想因着对方了连生两子而自个儿连诞两女而饱受比较嘲讽。
自小就饱受疼爱的她并不觉得小格格就比小阿哥差一等,可周遭一切的声音都在否定她的想法!
本来这两年她已经修身养性地把性子磨得好了不少了,可前些日子府中有人闹妖,她因着弘皙受万岁爷疼爱生咽下一顿闷气,听多了自家额娘念叨生儿子得仰仗的话,这会儿又听这般言论,也是突然气性起来,才直接讽了回去。
本来就是想出口气,谁晓得会引得旁人与她统一战线嘲讽起了李氏。
其实话一出口她立马就后悔了,本来四爷就是皇阿哥中唯二两个与太子爷交好的,若是叫太子爷知晓因着自己一句话叫四爷因李氏伤了脸面,怕是想想前头直郡王府被许给蒙古的大格格,她只觉得心口疼,悔的不行!
这会儿好不容易见人能控制住局面了,她感激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