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那贼汉子被抓住了,都嚷着要打死。那贼婆娘则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手脚并用,一时连衣衫都有些散了,倒是没人敢靠近。 只见那玄色衣衫的男子一手扭住贼汉子的胳膊,一手从怀里掏出绳索将贼汉子双手背在身后捆上了。贼汉子还想反抗,腿被踢了一脚。 “老实点!落到我手里还想跑!今天爷就是来逮你的!”玄色衣衫的男子狠狠地说道。 那边贼婆娘见自己男人被抓了,也不顾刚被他踢过一脚了,哭嚎得更凶了。那贼小子歪着头,眼睛里泛着凶狠的光,死盯着福星,福星只钳制住他,不让他动。 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出示给众人看了一圈道:“我是相山县的捕头赵策,今日就是要来捉此贼的,如今贼人已捉到,还请各位苦主跟赵某回衙门做个证人。” 众人听了立马拍手叫好,苦主们也都吩咐下人跟着去衙门。 赵策走到那贼婆娘跟前:“休要再闹,拘捕者铁尺伺候!”说着赵策掀起外衫拿出铁尺,那贼婆娘见到铁尺吓得不敢再哭闹。 “这位小兄弟,你也跟我一起去吧,你是苦主,也是你先抓住的贼小子。”赵策走到福星跟前对福星说道。 福星忙看像周毓箐,周毓箐点点头。 赵策手执铁尺,推着贼汉子下山,福星抓着贼小子,跟在后面,其余的七八个苦主则围着贼婆娘,一行人往山下去。看热闹的人便散开了,自行上山或下山。周毓箐不放心福星一个人,再者她还要去把宅子要回来呢便也跟着下山了。 山路通了,沈世年几个也下来了。他们走得快些,不多时就追上周毓箐了。 还是沈涵先叫住周毓箐:“周夫人,福星小子好样的啊!” 周毓箐略停了一下转身看见几人笑道:“几位师父教得好。” “不敢当,不敢当。”沈涵说着还瞄了一眼沈世年,那意思是,怎么样,人家主子都说我教得好。 沈世年不理沈涵,本想和周毓箐说今日太冒险了,话到嘴边却变成:“多谢周夫人的点心。” 周毓箐愣了一下笑道:“沈老爷客气了。” 几人便同行下山。 这一路因要跟着福星,周毓箐也没休息,一路到山脚下。周毓箐把福星叫了过来。 “我们跟你一道去县里,咱家的宅子还得要回来呢。那贼小子就交给赵捕头,你来赶车,咱们跟在他们后面。”周毓箐道。 “好嘞,我先去回赵捕头话。”福星说着要走,才看见沈涵他们忙又停下来,“几位师父下山了!你们定是最早到山顶的!” “好小子,不错,快去吧。”沈涵笑道。 沈世年听了周毓箐的话,倒留意了一下,怎么这里面还有宅子的事?什么宅子? 那边林策征用了两家苦主家的马车,将那贼一家背对着捆在一处,嘴巴堵上塞进了一辆马车,并一个壮汉看着他们。另一辆马车上则是几家的苦主。 福星跑过来:“赵捕头,我家夫人不放心我,要一起去县里,我去替她赶车了,这边省下位子给旁人吧。” 其实赵策在第一个亭子那就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了,故此跟在他们身后。赵策觉得这位夫人道是有胆识有计谋,与一般妇人不同。赵策道:“这感情好,你去吧。” 沈世年还站在那里,心里想着,原先还真是看错了她,她可真不是什么胆小的妇人,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要去和盗贼打官司,和官府打交道,恐怕还是要吃亏吧。沈世年觉得吃了人不少点心,还是帮一帮才好。 “沈涵,你跟着周夫人他们去吧。”沈世年道。 周毓箐觉得多一个人也不差,便道:“那就谢谢沈老爷,沈公子了。” “不客气!周夫人回头做好吃的,多想着我点儿就行了。”沈涵道。 周毓箐笑笑:“这有何难。” 福星在旁道:“夫人,我去把车赶回来 ,您就在这等着吧。” 周毓箐点点头道:“替我好好谢谢卢四嫂子,回头我去找她。对了,跟她说那贼一家已经被抓了。” “好嘞。”福星得了令,像只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赵策自己是骑马来的,这会儿已经出发了,几辆马车紧跟在他后面。 沈世年叮嘱沈涵道:“此去只需帮周夫人要回宅子即可,不要生事。” “知道了,我就听周夫人使唤。”沈涵朝周毓箐一笑。 周毓箐笑道:“想必也不会有事。” 沈世年嗯了一声,见福星已经驾车来了,只朝周毓箐点了下头,便带着路通、佟浩两人走了。 福星停住马,沈涵道:“小子,你和你家夫人进去坐,今日让你师父来驾回车。” 福星笑道:“我不进去,我坐师父旁边学。夫人,您快上车吧,这都累了大半天了。” 玉翠玉巧扶着周毓箐上了车,沈涵最后上车,坐到福星旁边,福星把缰绳交到沈涵手上。 马车很快行到沈世年身边,沈涵停下车道:“爷,您要带点儿什么吗?” “不用,办正事!”沈世年皱着眉头白了沈涵一眼。 “那我们走啦!”沈涵说着甩着缰绳就出发了。 沈涵赶车比福星还要好,又快又稳,很快就追上了赵策他们。沈涵还嫌他们慢,恨不得一个个超过去。 “师父!您真厉害!”福星忍不住夸了一句。 “要你说!”沈涵得意地笑着道。 终于到了县衙,赵策押着贼人一家先进去了。不多时出来一个衙役将苦主们叫了进去。周毓箐因要讨要房子,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这案件本就人脏并获,也没什么好审的,县令还没说上刑,那贼小子就吓得先招了。 “大人饶命,都是我爹娘叫我偷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贼小子叫道。 贼汉子听儿子这么说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没你这种孬种儿子!” 周毓箐冷笑,这人还真是无耻,这就忘了自己在山上怎么抛弃妻子准备一个人逃跑了。 案子很快就审结了,一家子都被判下狱。 县令拍了惊堂木,要喊退堂。周毓箐上前道:“大人,民妇还有一状要告这贼人,因事出突然未来得及备状子,请大人容民妇禀明。” 县令想着先前赵策提到的妇人,想必就是她了,便道:“说吧。” “因民妇多年外出,这贼人一家霸占了民妇在卢家村的宅子,民妇前去讨要反被辱骂赶走。民妇见其一家恶行恶相不敢相争,谁料到今日在山上他们竟然又偷了民妇的银子。民妇听说这贼人一家向来横行乡里,又每年借着清明重阳上山偷盗,想必也是因占了地势的便利。请大人明察。”周毓箐不紧不慢地道。 “你说那宅子是你的,可有证据?”县令道。 “卢家村的村民皆可作证。”周毓箐道。 那贼汉子这才想起周毓箐,恶狠狠地盯着周毓箐,像要把她吃掉一样。可现在他都要被下狱了,周毓箐才不怕他,只冷冷了暼了他一眼。 “朱老三!你可认罪!”县令一拍惊堂木,喝到。 那贼汉子知道无法狡辩,低头认罪。 如此,周毓箐的宅子便轻而易举地要了还来,还严惩了那贼人一家。两罪并罚,贼人一家最终被判流放三千里,真是大块人心。 其实若不是赵策和县令提前说了,周毓箐的事未必能这么顺利,只是周毓箐不知道罢了。沈涵却觉得很遗憾,自己除了来赶车没派上什么用场嘛!他本来想着周夫人可能会害怕,或者会被刁难,现在看来,都是自己想多了。 回去的路上沈涵连车都不想赶了,要不是天色已晚,他就真叫福星自己赶了。 马车内周毓箐脸色一直挂着笑,宅子要回来,以后自己上山找出口也便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