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雪冬哪能想得到,她这一句无心之语却狠狠的往沈序闻原本脆弱无助的心灵来上重磅一击。
他将右手轻轻抵在胸前,不适感从心口窝蔓延至全身,头顶像是被暗沉的天穹所包围,压得沈序闻一时喘不过气来:“这就忘了?”
“不然呢?”
“......”
致命反问,在毒舌这方面季雪冬是从未放过沈序闻。
最后,季雪冬只是给沈序闻端来了一杯冰美式咖啡。
当季雪冬再次抬头看他的时候,沈序闻已经摘掉了口罩。
男人细碎的短发自然垂落眉骨,却难以遮挡那双冷如清墨的桃花眼,客厅暖光打在男人白皙俊朗的脸上,英挺的鼻,削薄轻抿的唇,就连轻抿咖啡时也不忘抬眼与正盯着自己发呆的季雪冬,他将咖啡杯暂时搁置茶几上,一只手却漫不经心的开始摩挲着马克杯杯壁:“看够了没。”
季雪冬眉骨轻轻颤了一下,她僵硬的动了动唇,一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沈序闻,你到底怎么想的。”
女孩清脆冷然的嗓音回荡在略显空旷的客厅里。
沈序闻瞳孔骤然收缩,在听到那声久违的“沈序闻”后苍白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像是立马唤起了高中时期某些特定场所的记忆。
曾经,沈序闻每日最长听到的就是季雪冬故意夹着嗓子娇滴滴的唤他的名字,只为了求他把作业借给季雪冬抄抄,那时一心学习的向上三好青年哪见的过此等大世面,一时心软,大脑随之也失去了判断功能,沈序闻就这么让了季雪冬一马,季雪冬得逞的拿到沈序闻的作业本后堪如四川变脸似的说翻脸就翻脸,她得意洋洋的轻哼一声,轻扫了粘在额角的那缕细软濡湿的发丝:“算你小子给力,下次要是再有高年级的学长欺负你,本小姐大可屈尊亲临战场帮你收拾他们去。”
“你......”沈序闻完全哑住了,他刚想伸手去勾季雪冬单手拎起的数学作业本,却没想到季雪冬立马挑眉的将作业本环抱在自己胸前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单薄可怜的数学作业本就这么被季雪冬当做了襁褓中的婴儿。
果不其然,沈序闻一手抓了个空。
“沈哥,可别这么小气啊,作业借我抄抄,下了晚自习送你宿舍楼底下。”
“季雪冬!”
季雪冬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人设在这一秒钟内来回转换,从始至终懵逼的只有三好少年沈序闻。
她每次都是这么狡猾且明目张胆的抢走自己的作业。
起初沈序闻是一万个不乐意的,毕竟身为三好学生的他自认为作业就该自己认认真真的完成,而不是偷摸耍滑的去抄来他人辛辛苦苦得出的成果然后再将作业交上去外称是自己完成的作业。
沈序闻也会觉得如果自己把作业借给他人,那就等于对他人的一种不负责任。
不过后来,沈序闻也拿季雪冬没办法,便懒得跟她计较的随了她的愿。
反正事不关己,爱抄就抄吧,反正最后期末考试成绩会证明一切的。
只不过如今的季雪冬,大抵上已经完全没了年少时期那份明目张胆的狂妄任性,而是多了几分面对现实的无力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