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一团团黑色的雾气在荒野里蠕动着,流淌着,张牙舞爪,一如恶魔的影子,只要仔细去看,就会产生不同的幻觉,然后不由自主的走入其中,再无踪影。
不过,这黑色雾气此刻却被限制在了一处荒废山村之外,好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将其阻拦住。
这荒村并不大,看规模只有十几户人家,但如今早已衰败,大部分的房屋都已经倒塌,且还有火烧过的痕迹。
唯一一座完好的建筑是一座石头房子,上面能见到各种后来修葺的痕迹。
此刻,在这不足三十平米的石头房子内,李肆从昏迷中悠悠醒转,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昨天晚上陪着失恋的兄弟喝了个天昏地暗,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眼下在此地醒来,他并没有大声叫嚷,也没有怀疑是什么恶作剧,或者是自己被绑架了等等,当然也没有人上前嘘寒问暖。
房子里很昏暗,还架着一堆火,上面挂着个瓦罐,似乎在煮着什么,有一股难闻的恶臭味道。
此外还有一些人,男女老少都有,不多不少,算上他,正好十个。
李肆尝试着让自己坐起来,确定自己并不是虚弱,或者生病了,他四+1肢都在,除了强烈的饥饿感之外,没什么别的毛病。
把身体靠在石头墙上,周围的人也没有谁瞅他一眼,存在感相当的低。
当然,主要是所有人都在盯着火堆里煮着的食物。
“看来是一伙难民,我是其中一份子。”
李肆快速的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并肯定了自己穿越的事实,然后他开始小心的打量起来。
这石头房子里,最孔武有力的,要属坐在火堆边的一个穿着兽皮的大汉,因为他背上背着一张弓,还有一壶箭,但里面的羽箭只剩下三支。
腰间还挂着一把铁锤,而在他身下,是一面盾牌,这种武装力量,啧啧。
李肆没敢多看,目光迅速的扫过兽皮大汉的对面,那里坐着一个有些瘦弱,脸色苍白,好像刚刚大病初愈的年轻人,也就二十几岁,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袍子,上面补丁摞补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丐帮九袋长老。
但这个年轻人的气质非常特别,尤其那双眼睛,好像有看透人心的能力,甚至,他似乎能感应到李肆的目光,在下一秒忽然转头看向李肆。
这一刻,他都头皮发炸,以为自己完蛋了。
结果那年轻人只是冲着李肆微微一笑。
“四狗子醒了?你与猪娃子,山娃子出去,在村里捡些柴禾回来,小心点,别出圈。”
李肆很懵逼,但他也知道所谓的四狗子就是他,当下他慢吞吞的站起来,目光不经意的看向另外两个站起来的人,都是年纪不大,分不清哪个是猪娃子,哪个是山娃子,但他们两个却都不约而同的抓起一根黑乎乎的木棍。
李肆装着刚睡醒,很迷糊的样子,左右瞅了瞅,没找到自己的黑木棍,不过下一刻,一个一米多高的小人把黑木棍递给他,顺便还递给他一个用兽皮小包。
嗯,好像猪娃子与山娃子两人腰间也有一样的兽皮小包。
“狗子师兄,给你。”
声音很清脆,居然是个女娃儿。
另外,这师兄是什么鬼?
说好的难民呢。
没敢在房子里多耽搁,李肆就跟着另外两个少年出了石头房子,而在开门的时候,他分明看到,那用破烂木头简单钉起来的木门外面,居然贴着三张灰褐色的符纸!
是的,李肆非常确定,这就是符纸,尽管符纸的质地从未见过,但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图案却足以说明了一切。
木门重新关上,置身这外面世界里,李肆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冷颤,不是寒冷的冷,而是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的那种。
天空是昏暗的,依稀有那么一抹光芒,看起来像是夕阳西下?
村子里极其荒凉,地面都是漆黑的,好像被火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