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很敬佩齐帅,但是他们都知道齐侯当年在军中御下的雷霆手段,还有他曾经一手处理的户部尚书贪污案,涉案人数之多,天牢都挤满了,他下令将所有涉案官员全部杖杀。
京城哀嚎遍地,断头台上的人头一波一波落下,三天三夜的雨硬是没冲洗掉上面的血迹。
这桩案子被后来人名为“血雨贪污案”,雨从天上掉下,就变成了红色。
当时震惊了整个朝野,甚至有些官员看到齐禛腿就下意识哆嗦,尽管他自己与那起贪污案毫无关系。
齐禛的确是一位好官,但是他的狠辣与果断也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齐禛一句话都没有说,眼底却满是碎冰,仔细一看那眼底还隐忍着滔天的怒火。
良久,他道:“你不该提她。”
语气冰冷像是冒着冷气的寒冰。
北堂瑶看着齐禛这副模样,心里痛快极了,放肆地讥笑:“她?你说的是哪个他?是你们高高在上的承国皇帝还是惠熙姐姐?!”
她装作思考的模样,“哦,我想起来了,当初把她逼死的不只有那个皇帝,还有你们齐家一份,还有你齐禛的一份!你也是杀她的凶手!”
北堂瑶越说越激动,心底的怒气将眼泪也逼了下来,她不顾眼中的泪,大声质问道:“齐禛,她当初待你那样好,你却联合别人将她和她的全家逼死了,你配得上她对你的好吗?!她那会才七岁啊,她当时在火里该有多疼多害怕啊……”
北堂瑶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趴在床上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北堂瑶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刀一样插在齐禛的心上,他总用不去想来妄图抹平一些事情,甚至让其永远消失,然而突然一天有一个人将这一切都重新揭开,才发现那些伤根本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它依然存在,而且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让人痛入骨髓,痛彻心扉。
原来所有都没变,消失的只是时间。
他承认这十年来,他一直都在痛苦,从来都没有幸免。
“阿禛,你怎么又被你父亲打了,快来,我这里有药。”
“阿禛,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小弓,送给你作生辰礼了。”
“阿禛,你别哭了,我去找我父皇,让他帮你找你母亲。”
“阿禛,今天都下雪了,你怎么还穿这么薄,给,你拿着我的火炉。”
“阿禛,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
齐禛感觉心疼的无法呼吸,昔日的面容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早已出了北堂瑶的屋子,林剑青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噗。”
齐禛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地上红艳艳一片,红的醒目。
看着地上的一滩血,齐禛笑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他的血还是红的,不是黑的,他凭什么是红的呢?
林剑青早已大惊失色,“侯爷你没事吧?!”
齐禛摆摆手道:“我没事。”
他每次心里痛苦到极致的时候都会吐血,然而什么病也没查出来,上一次是她死的那一年,然后就是这一次,似乎是上天在告诉他,他心里有多痛苦,多放不下。
他忍了那么多年,这些年来,从未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激烈的谈到她。
除了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