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底里,她是不希望弦一郎开启斑纹的,不仅是出于鬼杀队的责任,也出于对他的感激,因此并不希望这样一个人英年早逝。
“炭十郎先生,您能通过肌肉和内脏的膨胀程度,推测出弦一郎现在的体温吗?”
听蝴蝶忍详细说了下不同体温下人的生命体征后,炭十郎点了点头,“我试试。”
说着,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将所有的其他感觉都屏蔽,这才能将视界中的时间减缓到能看清弦一郎身体内部情况的地步,由此可见,弦一郎的速度,已经快到了连他都无法准确掌握了。
“这……”
一分钟后,炭十郎恢复常态,但开口却很犹豫。
“怎么样?”蝴蝶忍追问道。
“恐怕,弦一郎的体温,已经有四十度了,心跳频率也早就超过了220。”
“什么!”蝴蝶忍和炭治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蝴蝶忍紧接着又追问道,“那他的身上,有出现那种深红色斑纹了吗?”
炭治郎摇了摇头。
“他的胸口有个太阳形状的胎记,但并不是缘一先生那样的深红色。应该不是所谓的斑纹。”
“那就是没有咯?”
蝴蝶忍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
她相信炭十郎的观察绝不会出错,那么问题来了——
第一,既然弦一郎已经达到了梦中那个叫“时透无一郎”的柱所说的标准,为什么他却没有开启斑纹?
第二,四十度的体温足以烧坏人的脑子了,为什么弦一郎还能继续活动?
对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必须赶紧阻止他!把他的体温降下来才行!否则不仅斑纹没开,人却没了,到时候她有何面目见九郎和不死川姐姐他们!
“弦一郎!”
蝴蝶忍脖子上青筋暴起,冲着那个方向大声吼着。
“停下!不要再继续了!你会死的!”
“弦一郎!停下啊!停下!”
然而,任凭她如何声嘶力竭,都没法让弦一郎停止半分,蝴蝶忍急的都要流出泪来了。
孩子们见她这幅样子,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但随着弦一郎挥剑时产生的气爆声越来越大,他们的声音也被压制住了。
蝴蝶忍见状,咬了咬牙,打算冲过去用日轮刀将弦一郎惊醒。
但炭十郎早就注意到了她会这么做,赶紧迈出一步挡在蝴蝶忍面前,炭治郎也立刻反应过来,直接拉住了蝴蝶忍的胳膊。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如何逼迫自己更进一步上,已经感觉不到外边的事了。”炭十郎冲着蝴蝶忍摇了摇头,“你过去会死的!”
“可是……”
蝴蝶忍面色悲戚,不明白之前还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如果她不拦着,弦一郎也会死的!
弦一郎虽然有着很多奇怪的药物,但若是他已经走火入魔根本想不到去使用,药再多又有什么用处。
“你不要太过担心,至少他还是有意识的。”
炭十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弦一郎的身体实在太强壮了,也许你们之前给出那个标准,还不足以让他开出斑纹来。既然如此,目前的高温对他而言,应该也是能够忍受的。”
蝴蝶忍抬起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些,接着便有些赞同炭十郎的想法。
的确……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在她记忆中开启斑纹的三个人——身体素质在柱中都并非上流。
炭治郎就不说了,那时才堪堪达到柱的水准。
那个名为甘露寺蜜璃的姑娘虽然肌肉密度很夸张,但却本身的力量和速度却并不出算出色。
至于时透无一郎,他才刚刚进入青春期,还没来得及发育,在柱中的身体素质排在末流。
而弦一郎的话……
悲鸣屿行冥先生曾说,弦一郎的身体比一般的鬼还要夸张,而鬼的正常体温,就是39度!
这样一看……好像40度还能维持清醒,也不是说不过去。
毕竟,弦一郎现在仍在毫无颓势的高速行动,不是吗?
“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蝴蝶忍双掌合十,眼睛盯着那愈发夸张的火焰默默祈祷,“弦一郎。”
炭十郎的猜测并无问题。
一直在挥刀弦一郎每隔一会儿,便会估计自己体温。
39度,那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前的程度了。在自身体质和日之呼吸的双重加持下,他居然不觉得那种体温有什么负担。
老实说,磕了赤成珠之后体温也会急剧升高,而且远比39度夸张多了。
也正是因为以上原因,弦一郎牺牲了剑技的精准度,全力逼迫自己在速度和威力上狂突猛进,疯狂消耗自己的体力,给自身增加负担,达到超负荷的效果。
可当他体温到达四十度时,却仍旧没有觉得自己有何本质上的变化!
不过,这几个小时的坚持,弦一郎去并非全无收获。
全力催动日之呼吸的情况下,他感觉到自己的握刀的那只手臂,似乎和手中的铁流云达成了一种“贯通”之感。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这把连柄都在发烫的刀,已经成了自己血肉的一部分,无法再将彼此区分开来。
日之呼吸在细胞中催生的力量,和日轮铁中的日光,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呼应,好像他们根本就来自一个源头。
这一刻,弦一郎终于明白了爷爷教导他一字斩时说过的话。
“相信手中的刀,就像相信你自己的身体。”
弦一郎在高速移动的状态下,脑子里突然涌出一个想法来。
若是自己利用通透的细微控制,将血液“运输”到日轮刀里,或者说,将刀也纳入呼吸循环的一部分,会发生什么呢?
说干就干!
全身发热——脑子尤其热的弦一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阳华突!”
围观的几人见弦一郎突然站定在原地,双手拄刀,猛地将铁流云刺向天空,一圈圈碎裂的火环在刀刃附近如波纹般朝周围扩散。
炙热的空气,甚至点燃了十几米外的一棵松树。
就当他们以为弦一郎终于停了下来,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时……
弦一郎却调动了呼吸法,将这一次大呼吸所产生的所有能量,朝着日轮刀灌注而去,全然没有在意会不会导致手部经脉淤塞受损的问题。
这一次,他坚信着,手中的刀,会和自己的身体完全打通,没有阻隔。
滚烫的身体、滚烫的刀身,在这一刻彻底融为一体!
于是,在蝴蝶忍吃惊的目光下。
一抹闪亮的鲜红,从弦一郎的刀柄开始攀爬,且逐渐向上蔓延!
原本暗金色的铁召雷,终于变成了一把能扭曲周围空气的通红刀刃!
原本打算开启斑纹的弦一郎,就这样误打误撞的,达到了另一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