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了。”
女子的日志到此戛然而止。
而地牢的日志,是一个男子刚健有力的笔迹,从内容判断,他不是女子日志中提到的任何一人,甚至不是修士,只是误入此地的凡人。
“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女子,她美好善良,举手投足都仿佛发着光。”
“我想,我喜欢上她了。”
“她听完我的剖白表情古怪,像是在忍笑。”
“我告诉她我可以证明给她看,她捂住我的嘴要我别发誓。”
“我亲了她的手心,她脸红了,把我关到了门外。”
“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无动于衷,可我日益深陷。”
“她问我会不会反悔。”
“当然不会,无论发生什么。”
“她接受我了。”
“相处半载有余,她不愿意同我回家去见长辈,也不肯接受我的提亲。”
“说起来,她独自在这山谷生活多久了?”
“她有事瞒着我。”
“我故意不通知她就过来,她有些恼。没发现异常之处,是我多心了吧。”
“她要出门半个月,让我暂时不要来。”
“我还是来了,但我进不去。”
“找了数个道士都没能破阵,他们说她是妖怪,胡说八道!”
“浮屠宗招生,我央了仙长过来瞧瞧这邪门的地方有何不妥,领头那个仙长盯着她送我的玉佩神色微妙。”
“隔日又来了位仙长,让我带路。”
“我们进去了。那位仙长脸色臭得很,探查比我还认真。”
“可算把仙长送走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还没去过库房。”
接下来的字迹潦草起来,写字的人心绪不平,字也凌乱不堪。
“地牢……地牢里关着很多一模一样的……”
“她回来了!”
最后一划拖了长长的一竖,像是情急之下的收尾。
日志末页,有着点点水渍,字体歪歪斜斜,如同初次握笔的孩童——
“救”“我”“沼”“泽”。
五周目结束。
楚流霜没料到这群闯入者里还有了解背景故事的,她问起时风睿分明说这是修仙界秘闻。
这两本日志是她收报酬时风睿一并给她看的,发现她在仔细记这两本,他面色还有点诡异,像是拿错了,但还是由她翻完了。
雾漫沼泽中的是一比一复刻的拓本。
风睿也点过头同意拿来做游戏,也不像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储物戒中,千里镜隐约发热,少女摸出来一看,风睿。
掐的时机倒是准,正好她再确认一遍。
楚流霜例行问候,表达自己顺利结丹,活得好好的,不需要他过来,接着进入正题。
“你给我的那两本日志,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日志?”风睿还思考了下方回忆起来,“花月宫主和她情人写的啊,不重要。”
楚流霜:怀疑的眼神.jpg
“你感兴趣?”风睿意外道,“我手上的确实不重要,魔主见我爱看书,许我借她私藏一观,这两本还是夹在不知道什么功法里的,估摸着魔主都不清楚。”
风睿顿了顿,神神秘秘道,“不过关于那位宫主,的确与龙荒漠有些渊源。”
楚流霜:“看出来了,不然日志也不能保存在你们龙荒漠。”
风睿:“不止,修仙界传闻只含糊说她是两万年前的某任花月宫主,隐去名姓,我巧合在魔主私藏中见过她另一本日志,上面写了名字。”
“她叫慕琳琅。”
“不过那本日志被束之高阁,下了禁制,只有魔主能看。我也是发现这本,认出字迹才确定的。”
说到这,魔修摸了摸下巴,调笑道,“你若好奇后续,改日随我回龙荒漠如何?”
楚流霜:“谢邀,等你当上魔主再说吧。”并没有明确拒绝。
她不否认琳琅宫主给她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风睿试玩过游戏后也问她怎么构思的场景,能完美串联日志断断续续的内容。
她搪塞了过去,没敢说是按自己的行为推测的。
冥冥中,她感觉,她的选择就是琳琅宫主的选择。
甚至琳琅宫主书房的男子画像,也是她下意识画出来的。
穿越前她明明没有学过水墨丹青,下笔却如有神助,寥寥几笔勾勒出那人神韵。
连日志中没写的很多事她也隐约有印象。
比如琳琅宫主对他是一见钟情。
比如他从小就同琳琅宫主在一块。
比如他是琳琅宫主的未婚夫。
琳琅宫主撩遍修仙界,唯有同他相似才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琳琅宫主在位那一万年间,修仙界多少翘楚才俊,都成了她的白月光替身,怎一个惨字了得。
和风睿的通话还在继续,楚流霜回过神,又记起另一件事。
“对了,你让我把雾漫沼泽的难度调这么高,是不是故意的。”不让人通关。
“你发现了?”风睿勾了勾唇,毫无被拆穿的羞愧,“你不是做来当护山大阵拦人的吗?通不了关不是正好。”
楚流霜:“……其实只要我不放人,通关了也是没有门只能沉塘的。”
风睿闻言挑了挑眉,“很好,虚实幻境不给门的原因找到了。”
……被套话了。和魔修交流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楚流霜揉了揉眉心,干脆利落一句“再见”结束通话,熄灭千里镜。
少女跃下飞剑走进了雾漫沼泽的结界内。
观赏了一番入侵者被恐怖游戏教做人的情景,她渡劫被影响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无他,五周目过去了,无人生还,都在沼泽地里埋着呢。
四个筑基崽子吓出生理泪水的各式死法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她毕竟也不是什么魔鬼,把人弄疯搞傻吓出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没错,社会主义接班人就是这么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