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调酒师一言难尽的目光之中,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饮品。
禅院甚尔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对,就算他点的只是一杯牛奶,他也是付了钱的,虽然调酒师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不对劲,但到底他最后也没有拒绝这个的要求,所以甚尔理所当然地想,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况且,牛奶中含有大量蛋白质,对于像他这样需要维持肌肉的人来说,是不错的饮品。况且身为天与咒缚的他根本就喝不醉,与其点那种完全感受不到乐趣的鸡尾酒,还不如随便喝点牛奶。
而天城光司就更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了,他今年虽然已经十八岁了,但十八岁还远远没有到能够喝酒的年龄,在这方面,他还是蛮守规矩的。
小时候偶尔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的师父就会把他送到寺庙里去。
他的师父名叫理央。
理央那种人,就连自己也照顾不好,更不要提照顾一个年幼的孩子了,就算那个孩子是他的弟子也一样。
偏偏小孩子的身体还特别娇弱。
于是他只能去求助夏油龙。
说求助也不太恰当,理央只是随便把天城光司丢到了寺庙门口。于是夏油龙看到了,就会把天城光司捡回去照顾。
久而久之,他们就习惯了这种方式。
身体痊愈之后,理央就会接光司离开。而作为报酬,他会给夏油龙一点金钱方面的报酬。
夏油龙是杰的父亲,他懂得一点基础的医术,也能够分辨各种草药的作用。有时候为了促进伤口愈合、疾病痊愈,他会用草药制作药酒。
据说那是因为只有药酒促进血液循环的功效最好,也是最能发挥药性的。
不过就算是夏油龙那种药酒,也就只给天城光司喝了一次而已。倒也不是因为天城光司抗拒之类的,相反,那时候他还挺喜欢药酒的——那也是酒的一种嘛。
奈何他酒量实在太差,被反复叮嘱过不能再喝酒之后,天城光司也就没有碰过这种东西。
两个人慢慢喝着杯中的饮品。
天城光司喝了一口调酒师端上来的汽水,又说:“劳驾,能帮我加一片柠檬吗?”
调酒师叹了口气,他说:“没有。”
禅院甚尔随口说:“马天尼之类的鸡尾酒中都会放柠檬皮调味的吧。”
调酒师只能切了一小块柠檬给了天城光司。
两个人坐在吧台前面,总算是有闲心交谈了。
天城光司小口小口喝着汽水,看他这个样子,还真的有种乖巧柔弱的感觉,欺骗性非常强。
而禅院甚尔则与他不同,他虽然懒洋洋地斜靠着吧台,但是他的身上写满了不好惹与危险,加上现在是一天中酒吧生意最差的下午时段,所以倒是没有不长眼睛的人过来打扰她们,就连调酒师都假装去收拾杯子了。
禅院甚尔开口问他:“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这并不像是天城光司应该来的地方,先不提这家伙还是个学生,单纯以他没什么咒力这点来看,就应该是和盘星教联系最为薄弱的那种人。
天城光司想了想,他说:“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啊,总是在我的地盘上搞鬼,就算是我也会生气的吧。”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保护那个星浆体。”
天城光司想了想,他说:“倒也不单纯只是因为这个……”
他就只是没办法放着不管而已,如果什么事都视若无睹的话,那他称这座城市为“自己的地盘”,未免也太过厚脸皮了。
不过整件事比他想象的更加棘手。
没有咒具就处理不了咒灵这种东西,虽然天城光司真的很强,但是如果拳头无法对咒灵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那根本就毫无作用。
在这一点上,禅院甚尔与他稍微有点相似度,只不过甚尔是天与咒缚,他的躯体天生就强大而充满力量。
至于天城光司,他体型娇小,是那种说别人是豆芽菜,自己都要心虚的类型。
禅院甚尔随口说:“你遇到的那个就是咒灵,就算你不去处理,也会有咒术师来解决的。”
天城光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这是我多管闲事了吗?”
禅院甚尔耸肩。
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好惹,但是甚尔的脾气不错。
甚至因为早年某些特殊的经历,他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比一般人要温和一点。
所以在这个时候,虽然甚尔和天城光司的第一次见面不算愉快,但在此刻,他们的交谈居然也还勉强融洽。
禅院甚尔笑道:“星浆体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天城光司趴在桌上想了一会儿,坦诚道:“听他们说了,但是听得不太明白。怎么,那个传说中的雇佣兵就是你吗?”
禅院甚尔的语气还是那样温和:“说雇佣兵就有点伤人啦。我只是为了钱做这些事而已。”
他的表情很温和,姿势也格外懒散。可是在这个时候,天城光司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如果他在这件事情上妨碍了对方,禅院甚尔根本就不是那种会手下留情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