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沢田纲吉紧随着拿着把手/枪仿佛随时会要了别人性命的樱田勇下了楼后,他已经开始思索起倘若一会樱田先生真的要动手,那自己应该怎么做。
樱田询问了楼下负责人员那个持有黑卡的顾客在什么位置,在确认了太宰治所处的包厢编号后,他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沢田纲吉小跑着跟在后面,顺着地下入口的阶梯饶了一圈走到了阶梯上方的平台,从这一视野宽阔的平台向前接着走,就是独立包厢的长廊。
长廊的装潢堪称华丽,通体色调呈出暖金色调,每两间包厢中间的墙壁上都挂着一副精致的风景油画,而每隔几米距离的天花板都挂着小型的水晶吊灯,地下也是花纹细腻的红色兽皮地毯。
这里不愧是给横滨的上层权贵人士准备好的观赛场所。
这侧的位置与普通观众席完全相隔开的,而且隔音效果极其好,观众席上喧嚣的嘈杂声响一星半点也传入不到这里。而且路过时纲吉就看到了专门设立在平台附近的安全通道。
独立观赛包厢上面有编码,而根据编码,恰巧太宰治所处的包厢在走廊最尽头的位置。
跟在似乎因为路途过长而怒气更甚的樱田勇后面,沢田纲吉突然觉太宰治是故意挑了这个处于最远处的包厢,并且对方还预料到了樱田勇会因为路途过长而更加愤怒。
倘若有人包厢里观赛,那么相应的门口一般都会站立一名侍者。
而今天站立在门口的服务生有点多过头了。放眼望去,服务生几乎在走廊里从第一个房间排列到了最后,人人都是身着白色衬衫配以黑色马甲,尽管身高不尽相同,但看着同样也是整齐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沢田纲吉根本想象不到地下的搏斗场竟然有这么多的服务生。
终于走到最后一个房间了。
樱田勇抬起腿,在那一瞬间,他绷起的肌肉几乎要撑开他的裤腿,然而他蓄力一击下去时却发现房间的门并未上锁。
意识到这一点后,樱田勇试图停滞住自己的动作,可惜惯性使然,他根本无从控制,依照他先前的发力,他必然会在下一刻扭到他的腿。
就在这时,身后的沢田纲吉紧紧地锢住了樱田勇,他的双臂迅速地穿过他的腋下向上勾住,终于使得樱田勇不会因此而冲出去。
“樱田先生,没事吧?”过了几秒后,纲吉收回了双臂,向前一步看向樱田勇,樱田勇的表情仍旧严肃,额角和鼻尖已经溢出了汗水,但他仍旧紧压着眉毛,目光死死地凝视着门口。
“我没事。”樱田抬手抹掉了额头的汗液,另一手伸向身后的裤子口袋,从里面掏出了那把插了一半在里头的手/枪。
他举起手/枪,直接将枪口伸入虚掩着的房门,顺着那一小道缝隙向外用力打开了门,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包厢内部其实不算太大,能容纳下两张长型沙发和一张玻璃茶几,沙发与茶几都正对着一面落地大玻璃窗,从这个角度透过玻璃刚好可以观览几乎整个赛场,视野可谓相当不错。
沢田纲吉记得这片贵宾区域从外面看向来这里并非是透明玻璃而是状似其他材质的墙壁,看来这个落地窗户的材质比较特殊。
为了弥补因为坐的过远而无法听清赛场实况声音的问题,墙壁上挂置着一个连接着主持人麦克的音响。
而那个身着沙色风衣的男人就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此时正弯着眉眼笑眯眯地朝两位来客小幅度挥了挥手。
“二位是来一起看比赛的吗?”他那如同正在演讲般高低起伏的声音刚刚落下,樱田勇就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
太宰治的笑容不变,只是手心面向樱田勇慢慢地抬起了双手,“好久不见樱田先生。”
泛着冰冷光泽的枪口就抵在他的脑门上,但他丝毫不见慌乱,就像是正在和人轻松地聊着天一般:“几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呀。”
“我说过,不要让我看到你的脸,太宰治。”樱田勇面无表情地开了手/枪的保险栓,一道清脆金属碰撞声响自手/枪末端而出。
“别那么心急嘛,樱田先生。对于我不讨你喜欢这件事,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太宰治仍旧笑眯眯的。
沢田纲吉注意到,当保险栓被打开时,太宰治甚至连瞳孔都没有细微地缩小一下。
“你来这里干什么的?听说你叛逃了,没想到港/黑首领留给你的卡竟然没被停掉。”樱田勇的手/枪还是贴在太宰治的脑门上未动。
“诶呀,估计是森先生忘记了吧,毕竟人年纪大了,记性总归是要变差的。”
“至于我是来干什么的......很明显嘛,我是来喝酒的。”太宰治的眼神在此刻扫向了樱田身后的青年,然后立即露出了像是受到莫大委屈一般的表情:“可是你新招来的调酒师拒绝了我想喝酒的要求呢。”
“真过分啊,沢田君,我们难道不是伙伴吗?”太宰治的声音还未落下,沢田纲吉就看见了樱田勇猛地转过头,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刺向了他。
“哈?”沢田纲吉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没由来的一阵头疼。
“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任何意义上的‘伙伴’,况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请你明确这一点,太宰先生。”
他先和太宰治撇清了关系,不然他觉得下一秒樱田就会把手/枪先指向他。
“我可是在认认真真地进行你的委托呀,”太宰治露出一副有点委屈的表情,像是错付了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