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其唐暗暗思量,依照他本来的想法,这贪官都是自私的,关键时候定会保全自己,而他正好能来个“借剑杀人”,先灭一灭景龙邦的锐气,待李白来后,再将他们一锅端了。
而眼下,这罗岩竟然为了保住景龙邦,宁愿让自己身陷险境,实在让人有些费解。
……
“你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么?”
一直不说话的莺儿突然开口,罗岩也跟着张开眼睛,面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不知是因为自己得秘密被说中,还是因为他忽然发现,这清秀的“押差”竟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这话显然是起了作用,那罗岩竟然望着莺儿,疯狂点头。
见夏其唐也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莺儿耸肩一笑:“江湖上的雕虫小技罢了。”
这似乎是一株救命稻草。
夏其唐思量片刻,又问:“你有什么罪证在他们手里?”
“嗯——呃——”
罗岩一个劲儿摇头,又激动地发出声音,望向莺儿。
莺儿见状,也跟着思量一番:“是人质么?你有家人在他们手里?”
“嗯!嗯!”
罗岩急切地点头,泪水竟不断地从他眼眶涌出。
夏其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罗岩竟只是景龙邦的一个傀儡!
“你若想救他们,我们可以帮你。”夏其唐定定地望着他,手向他口中那块棉布伸去,“你若不从,自可以叫出声来,我们杀了你很容易逃出去,你若死了,就没人救他们了。”
棉布拿开,罗岩大口地喘着气。
并没有喊叫,仍旧是一副悲戚戚地模样,望着面前两个“押差”。
“罗某早就活够了。”
“罗大人活的滋润,何出此言?”
罗岩垂下眼复又摇了摇头:“我这条命若是没了,只怕我那儿子也没了用处,景龙邦定会对他下毒手的。”
“罗大人若信得过我,我自有办法救出令郎。”
“呵。”罗岩苦笑,又抬起头定定的望着面前之人,“二位若能救出吾儿,要罗某以命相抵又有何妨?”
不知怎地,这一瞬间,夏其唐竟觉得罗岩的面目似乎没那么可憎了,在他面前,不过是个受恶势力胁迫又无能为力的老父亲罢了。
他回头瞧了一眼莺儿,他虽不知原因为何,但也能感觉到莺儿对罗岩的恨意,似乎并非来源于坑害百姓那么简单。
莺儿似是读懂了夏其唐的眼神,并未出言阻止。
夏其唐便又开口问那罗岩:“即便受人胁迫,你也不该让交州百姓跟着无辜受害,你只知护着自己的儿子,可也想过别人家的孩子么?”
那罗岩摇了摇头,悲戚道:“你只当我贪赃枉法,可你看看我这屋子,可是个贪官该有的模样?”
听得此言,夏其唐抬头环顾四周,方才只顾着整治罗岩,却并未注意这些。
那房里说不上清幽雅致,却也绝不是富贵奢靡之徒所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