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名侦探的表演时间,然而工藤新一尚且还算短暂的名侦探生涯中还没遇到这种事情,被害者的人头被自己同伴紧紧抱在怀里,蹭得后者一身血像刚从凶案现场走出来一样,而同伴看上去不仅不害怕,还很嫌弃地想把人头丢进垃圾桶。
“拜托你啊荻露,尊重下日本警察和法律好不好,把人头给我送回来啊!”
工藤新一气呼呼地想敲荻露的脑袋,却被后者抱着头灵活躲开,他立马上前想扯住荻露的衣领:“把头给我!”
荻露浅紫色的瞳孔不带情绪地盯着他,他一边躲一边歪着头:“你要做什么?这颗头已经没用了。”
“什么没用。”工藤新一有点抓狂,“我还要用它展开推理找到凶手啊。”
奔赴案发现场,依托一切线索抓住真凶,这就是侦探存在的意义,现在最重要的线索就在自己面前,然而一个叫荻露的绊脚石却挡在中间,死活不让他拿到手。
工藤新一算是发现荻露真的一点现代社会的常识都没有。
不,也不算是都没有,就像是一张白纸上被染上几滴黑色的墨水,荻露仅有的部分被灌输的常识都与普通人的想法大相径庭。
保罗说不定与此有关,他暗自思忖,把念头埋在心底,准备有机会向魏尔伦询问情况。但是这些都以后再说,现在,快让荻露把头还回来啊!
“我捡到的,就算是我的。”
“你跟案子有关系吗就说是你的!就算人已经死了,这颗头也是属于加害者或者被害者的!”
工藤新一苦口婆心、不厌其烦地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才等到荻露半信半疑地靠近他。在拉扯中,荻露白色的衬衫都被染成一半血红一半灰白的色彩,脸上、手上甚至头发丝都染上了血液的颜色,看上去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真的?你没骗我?”
“真的啊,快把头还来。”工藤新一心累道。
“还给杀了这个男人的小姐吗?”荻露停下来,把手中提着的头微微居高,歪了歪脖子,他像是做了好久的挣扎,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好吧,那就还给她吧。”
工藤新一伸出的手原本是想接住荻露抱着的人头,听见他的话,微微一怔。
这导致他没能及时跟上荻露的动作。荻露无视工藤新一的手,绕过他的身侧,高举着人头小跑到死者女伴之一的身前,把人头递过去。
“这位小姐,你杀的人,那就还给你吧。”
工藤新一:……
围观的绫辻行人:……
等、等等!
怎么突然就跳过所有过程直接快进到解开最后谜底的时候了啊!那要他们名侦探有什么用呢!
就像是在科学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个全知全能的大魔法师一样不讲道理,工藤新一深呼吸,压住心底的暴躁,告诫自己要冷静。
总之先听听荻露的说法,说不定就是真相呢。
他走上前,看着比他矮了一整个头的荻露顺了顺自己被血黏在一起的头发:“你怎么知道的,你找到证据了吗?”
“因为我,看见了啊。”
因为我夜视能力超棒的。
荻露,不是人,五感远超常人,黑暗或者日光下视物对他来说没有区别。他干巴巴地把凶手小姐杀人的全过程描述了一遍,事无巨细到凶器是什么都一清二楚,除了因为身高限制看不到的部分以外。
总之,完全没有名侦探工藤新一大展身手推理的过程。
工藤新一:……
凶手迅速伏法,警察快速处理案发现场。工藤新一不愧是为真相执着,为死者伸冤,三观极正的乐观青年,他拍了拍脸,在周围随意走了一圈后便冷静下来,加入协助警察的队伍。
荻露在一旁等待,浑身是血的面瘫少年没有人敢靠近,他正思考着说好恐高的魏尔伦为什么找不到人这个严重的问题时,一直在围观闹剧的绫辻行人靠近了他。
不需要荻露说话,绫辻行人自顾自地就开了口:“我是绫辻行人,是一名侦探。”
他先是给荻露递了张自己的名片,上面有他的大名和他侦探事务所的地址以及联系方式。
左手不离身的烟斗此时派上了用场,绫辻行人吐了吐烟圈,没有看向荻露而是看着在现场忙前忙后的工藤新一。他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最近听说这位高中生名侦探很有名,我想来看看他的推理。”
然而推理没看到,闹剧倒是看了一整出。
烟圈在半空中很快消弭于无形,荻露动也不动,看着烟圈消散的过程。他其实没太听懂绫辻行人的话,只明白他好像是来见工藤新一的。
“哦。”他呆呆地回应。
绫辻行人低下头,看了他一眼,又像没事人一样抬起头,吊起烟斗:“只有三流中的三流推理小说里,才会出现你这么一个人,把一切都看破,让侦探的推理显得可有可无。”
“真是太无聊了,浪费我的时间,希望下次见面能有趣一点。”
“?”荻露在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而后才平淡地回答:“这样哦。”
他擅自把绫辻行人的话理解成要交朋友的意思,于是小心地将他的名片放在没沾血的口袋内侧,一切妥当后抬起头,却只看见绫辻行人离开的背影。
金发的侦探先生理了理他的帽子,让见崎鸣小姐坐在他的臂弯处。他向后挥了挥手:“再见,小朋友。”
“最后提醒你一句,你能看见被害者被杀的全过程,那你能知道,现在有人在追杀你吗?”
追杀?荻露不明所以,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