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默如观她眉宇之间略显疲惫,却无不耐烦之色,便放下心来,展开笑颜:“这样啊,不是生我的气就好。不不,我不是说你病了好,是我没有吓到你就好……”
苏梨琬笑了出来:“臧小姐不必着急,我并无责备之意。对了,你之前说‘选哪个好’是说什么呢?”
臧默如的脸蛋霎时红透了,她嘴唇弱弱地张开:“我,我说的是太子殿下与四皇子。”
苏梨琬疑惑的眼神让她有些无措,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苏小姐,我是当你是朋友才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呐!”
“什么?”
臧默如左看看右看看,凑近苏梨琬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我有一个爱好,是写话本。我最近写了一个故事,里面的主角怎么都想不出样貌,于是……”
苏梨琬讶异了一瞬,继而忍俊不禁:“臧小姐真是活泼可爱。”
臧默如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又被自己的珠钗扎到了,哈哈一笑:“苏小姐,不知你是否及笄?我能不能以名字称呼你呀?”
苏梨琬说道:“我今年三月及笄,你应该比我小一点吧。”
臧默如点头,头上的钗环叮当作响:“我六月才及笄呢,我该唤你一声苏姐姐才是。”
这厢二人悄咪咪地说话,那边上席的几人气氛却不是很融洽。
平乐公主膝下并无子女,因此对于自己的几个侄子侄女都十分关心,其中关系密切的就数李洵和李沨。李洵自幼长于太后的建福宫,太后与皇帝对其严加栽培,李洵自己也才思敏捷,所以从十岁被立为太子后,朝堂上下无一人有非议妄言。
平乐与先后年轻时便关系融洽,在先后因病离世后对李洵亦是多加照顾,姑侄二人虽然这几年不常见面但书信来往不少,李洵从军中归来后也时不时拜访平乐。
而李沨则是平乐公主的一块心头肉,李沨李洵自幼丧母,一同长在太后身旁。李洵性格稳重,听话懂事。而李沨则调皮肆意,天不怕地不怕。平乐回宫后,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帮着太后管这个小滑头。相比李洵的敬重,李沨对平乐更加亲昵。
按理说几人应当高高兴兴地聚会吃饭,可是现在却相对无言。原因无他,只因为平乐公主感叹时光飞逝,当初的小团子一下子就长成大人。她作为长辈,自然是希望小辈们幸福安康,至于幸福,那就是人生大事了。
李洵今年二十一,李沨十八。这个年龄放到寻常人家不是成了家就是定了亲,早一点的孩子都有了。李洵也不是没有亲事,只不过准太子妃大婚前三个月就不幸去世,皇帝又为李洵定了户部侍郎的小女儿,谁知女孩突染恶疾,不到半年就香消玉殒。
李洵劝皇帝不要急于一时,皇帝只能暂且按下念头,给他塞了几个美人。
李沨的桃花运却是搭错了线,他从十六岁上就跟着小侯爷和赵王世子混迹京城大大小小的青楼伎坊,红颜知己更新换代的速度比京城花开的速度还要快。皇帝想给他纳妃都找不到好人家,连侧妃之位都只能找小门小户的女儿。
李沨心高气傲,宁死不屈。皇帝气的要把他逐出京城,还是太后劝和,才暂且作罢。
平乐知道后,头疼不已,但是李沨倔脾气说都不听,只好徐徐图之。今日的赏花宴,还是平乐说了好多话才把这位爷请来。本想着看看哪家的女儿能入眼,谁知他来了一句“都是庸脂俗粉罢了”,气的平乐灌了好几杯茶。
待宴会结束,平乐与清荣同乘一辆马车回到公主府。平乐拉着清荣的手问道:“令伊,我听说你之前遇到了老四,还跟他走了一段路?”
沈令伊连忙解释:“我不过是与小姐妹想散步,不经意撞见了表哥,偶然遇到而已。”
平乐放下心:“那就好,老四这个名声,我是断然不能放心你嫁给他的。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亦是没有心思。”
清荣感激道:“我晓得姑母心意。”